“又是谁惹了你生气?”明华帝假装不经意,走进屋内。
随意瞥了一眼,见床榻旁已放了空药碗,心里一松。
这祖宗,好歹是肯吃药了。
往日病了,总是要三催四请,非得烦她好些时候,她才肯赏脸喝一点。
秦皇后对明华帝没什么好脸,但这次他没对孩子们做什么过分的事,秦皇后心里倒没那么嫌弃了。
只是要想对他和颜悦色,那是不可能的。
“谁惹我生气,也放不到天家的头上去。”秦皇后假装累了,让花红将她身后的枕头侧下,仰面就要滑进被子里。
“你身体才刚刚痊愈,不要躺得太久,以免头昏脑胀,还是出去走走吧,最近御花园好些花都开了,有你最喜欢的。”明华帝接着说,“王弟此前也赠送了两盆上好的魏紫,如今正开得好,你不如去瞧瞧?”
秦皇后一听到这话便坐了起来,冷冷看着明华帝:“咱们圣上可是好雅兴啊,现在还有心情去看什么牡丹,你可知东漠国,那边已查出了好些奸细?此前他们在边关闹事,差点就掀翻了我们一个城池,不少百姓因此受到牵连,流离失所。你可知一盆魏紫,能养活多少百姓?”
明华帝一听到秦皇后这般说,心里就犯头疼,他这个皇后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较真了。
事业心比她重得多,明华帝如今每日只睡那么点时间,便是因为秦皇后此前总要操劳,生生将身体给累垮了。
那时明华帝看得心疼,但秦皇后始终不听劝。
他瞧不过眼,便将许多事都揽在手上,这倒好,彻底得罪了秦皇后。
觉得要自己要将她架空,二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这可不怪我,是王弟。”在秦皇后冷冷的目光甩过来之时,明华帝非常利落地改了口,“是逍遥王一天无所事事,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日日在温房里呆着。他也不算是暴殄天物,养出来的许多花草,都卖给了外域,年年上交给国库的税,可不算少了。”
逍遥王十分会做生意,他的花草本就娇嫩珍贵,很难养活,而外域许多地方的气候都很差,哪怕是娇养也非常容易折损。
可逍遥王就是要在那些地方吹捧花草,还鼓吹起贵人养花草的雅事,于是外域的许多贵族都爱买娇贵的花。
养不了多久就坏掉了,又要花高昂的价格,在逍遥王这里买。
一来二去的,中间差价就不少,逍遥王将这一部分的钱财中大部分,都交给了国库,用以维持生计。
毕竟大昌国富裕的是秦皇后和明华帝,二人的钱财都来自自己的母族,但国库却是长远处于亏损的状态,是以逍遥王的钱送来就非常得宜。
秦皇后看向明华帝,眼里带过几抹狐疑:“你和逍遥王的感情何时这般好了?”
逍遥王自从腿脚折断后,整个人就变得性情乖戾。
他们三人原本是儿时好友,后来明华帝被迫登基,逍遥王腿残,秦皇后生下的双胎一死一藏,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之后,三人之间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外人都说,要是先帝不那般突然闹腾一通,原本要登基的应该是逍遥王,如果不是逍遥王遭到暗算,这皇位也该要交给逍遥王的。
因此兄弟二人就成了仇家对头,人们还说逍遥二字是明华帝对逍遥王的警告,希望他成为一个闲散王爷,不要去管朝野政治。
但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其中纠葛,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们感情一向很好。”明华帝打了个哈哈,转而又对秦皇后说,“我看怀儿的未婚妻果真不错,你此前对人家小姑娘那般冷淡,怕是吓到人家了。那小丫头瞧着就一脸福态,说起来,我此前发现她眼里,似乎有一抹金纹,不就和当初你那个好友很像么?”
突然说起那人,秦皇后目光忽地一冷:“圣上若是没别的事,便走吧,臣妾要休息了。”
一听秦皇后又开始以臣妾自称,明华帝在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提及那个人了。
说起来,当年他们并不只是三人,还有一个第四人,那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姑娘,长得好看,说话动听,人善良且能力卓越,但凡见过她的,就没有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