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晟真下意识想上前,转念一想此举多少有违礼数。
“墨七,将人带入祠堂,府医来了也好一并察看。”
杨晟真凝视着地上的那抹纤细身影,敛眉不语。方才见她站不稳,还以为是故意如此,也好博他心软去扶她。最后,没想到,是真的昏了过去。
夜雨仍在继续,穆广元一见到砚池,便提着药箱匆忙前往祠堂那处。
中堂上的矮榻上躺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位面色红润,另一位浑身湿漉漉的,裹着厚厚的锦褥。
待离得近了,他才发觉这两名女子正是上午在栖香院见到的,尤其是浑身湿漉漉的洛宁。穆广元蹙眉,神情间有些许不悦,分明是上午才落得水,本就极易染上风寒,好不容易将她看好了,现在又淋了雨,这是全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这也是一个医者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两位姑娘皆是染了风寒而发热。不过,表姑娘不是上午落水,怎么这会儿又淋了水?”
他说着,将洛宁那细白的腕子又掖回了被褥中。
“落水?”
杨晟真挑眉询问,他竟有些好奇,二婶这侄女究竟想做什么。
“哦,公子,我今日也听闻了,是五姑娘和六姑娘吵闹,六姑娘失手错把劝架的表姑娘推到了湖里。”砚池在一旁回道。
五妹和六妹一向不合,这是府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对于这个结果,杨晟真也没有怀疑。
不过他向来不会过问后宅里的事,前提是勿要将后宅里的那些阴私之火烧到他的身上。前有二房的侄女,后有二房和三房的庶女,更是闹得不得安宁。
看来还是有必要提醒母亲,不要将后宅之事放得太过宽容。
莲花青瓷烛台里的最后一盏灯缓缓熄灭,柔和的光束透过窗棂照进来,将梅花镂空雕刻的形状映射在对面的海棠刺绣屏风前。
洛宁挣扎眼眸,藕荷色的帐顶提醒着她这里是流云院。
额头还是晕乎乎的,她想起来了昨夜的事,一时觉得有些恍惚。昨夜她没了意识前,眼底的最后景象明明是知韫哥哥啊!
“姑娘醒了?”
云芝听见动静,过来里间服侍她。
“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洛宁揉了揉眉心,努力回忆着昨夜的发生的事。
“姑娘还说呢,若不是你大半夜的跑出去,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云芝抬眼埋怨地看着她,“今早太太被大太太叫过去,当着老太太和三太太的面,训斥了好一阵儿。”
这回洛宁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了,怎么姑母还被训斥了,这和她昨夜出去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