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抱歉。先前事态紧急,是我未说清。老师的事,东宫一直在想办法。”他身为东宫少詹士,自然与殿下同气连枝。
顾念盈冷哼一声,回头认真的看向他,“杨晟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这些天,她四处求告无门。现在他又过来和她说其实他们一直在帮她,帮着祖父。若是假的,未免将她当傻子;若是真的,这群人就更可恨,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看她四处碰壁,还险些被郭钦那厮毁去了清白。
“并未,有东宫压着,郭钦他不敢对老师下手,师妹日后不——”还未说完,顾念盈扬手而过,杨晟真微微偏过脸,承受着她这一巴掌。
“我今日所受之辱,全拜你一手而赐。”眉眼间鲜艳的胭脂令她的气势愈发浓烈。杨晟真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顾念盈说完,再不看他一眼,哭着跑了回去。
杨晟真并未有太多情绪变化,他神色自若,从杨府出来后赶忙去了苍台山。
翌日洛宁醒来时,正见杨晟真和一凶神恶煞的和尚正盯着自己。骤然想起昨日那血腥的场面,她慌忙大叫起来。
他昨晚深夜赶回,听完砚池和墨七的汇报,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洛宁的目光更加柔情。
“珍娘莫怕,这是慧慈法师。”
洛宁缓过神来,渐渐平稳下来,她的眼眸睁得圆溜溜的,害怕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昨日的事。
“受惊过度,待我开些安神香。”慧慈注视着洛宁,大致扫过一遍,“至于体质,也非那医者说的寒凉日久。施主早年间可是经常用温泉养着身子?”
洛宁倚在杨晟真怀中,微微地点了点了头。母亲确实曾为她单独劈了一间房子灌着热汤。
“那就好,我开些药你按时服用,待月事正常,便可待时而动。”
他说得一本正经,甚至连神情都不曾变一下,洛宁还是低下头去。垂下的鸦睫将她心中喜悦尽数遮掩。多亏了母亲,原来她是没问题的。
慧慈走后,杨晟真将她揽在怀中,紧紧抱着她。“对不起,珍娘,让你受惊了。”
“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之前因为老师的原因我不得不同王氏暗中斡旋,如今我已同王绘青接触婚约,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了。”
什么?同王绘青解除了婚约?难道他昨日下山就去办了这事?方才从昨日余氏惨死的景象中缓过神来,没曾想现在又来了更大的惊吓。
见洛宁的面色有些怪异,杨晟真顺了顺她的青丝安抚她道,“家中长辈你莫要担心,一切有我。母亲她是极好说话的人,不会为难于你。至于父亲和祖母——”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何况,王绘青三年孝期,王家更是撑不过三年。他昨夜回到此处便执笔写下书信,令人送与王家退婚的消息。他要让王家知难而退,主动退婚。
“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他的话语仿佛向一块巨石,当头落下,将洛宁狠狠砸醒。她忽然明白了,为何王绘青昨日会同她那般说话。
她神色复杂,趁他看不见她的神情,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他。他这又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要娶她,莫非真对她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