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床上?”红唇张合,气息轻颤,洛宁看着那宽大的拔步床,紧紧捂住身上的衣衫,试图继续挣扎一番。
见她这般慌乱,轻抿的薄唇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杨晟真背过身去,拿出了方才寻到的物什,系到了面前。
见那是一条颇有质感的白绫,洛宁才松下一口气。虽然她心中别扭,但是杨晟真既然肯了,说明她还是有机会的。
“二,二表兄~”洛宁小心翼翼地轻唤着。
“又怎么了?”白绫系在面前,将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衬得愈发立体。高挺鼻梁下的微粉薄唇与面上的白绫对比鲜明。
一时间,洛宁竟然愣住了。有时逮到机会,她也会偷偷观察杨晟真的眼睛,漂亮的凤眸眼尾上挑,与漆黑的长眉相得益彰。
单论眼睛的形状大小,倒是分不清他和知韫哥哥。可是杨晟真眼底经常流露出世族子弟的矜贵淡漠,令人想接近却不得不望而止步。而知韫哥哥的眼底却始终是温和自若,柔情似水,令人如沐春风……
此刻他白绫掩目,薄唇轻抿,倒真是像不落凡尘的谪仙。更像她思念良久的那个人……
“你为何还不动?”杨晟真已经到了拔步床边,在周围并未感受到她的动静。
“啊!这就来。”洛宁一时也不敢多想,听着他的话语,最后避开他从床尾处进了拔步床上。
将床幔放下后,她脱下外衫。最后犹犹豫豫,无论脑海里怎样想起姑母对她的迫害,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将小衣脱下,更何况,知韫哥哥温润如玉的笑容此时也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飞过。
最后,洛宁穿着小衣,趴在了柔软的被褥上。迎面扑来一股松香味,似乎还带着寒意。不过有松香味也好。闻着微冷的松香,也能暂时缓解她此刻心中的焦躁与不安,还有些许对知韫哥哥无处安放的愧疚。
“二,二表兄,我好了……”
杨晟真闻言,摸索着进入了床幔,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上。
洛宁微抬眼眸,见他拿着细长的小玉棒沾了黏腻的药膏,在她的后背上一点点的轻移。就像当初她为他涂抹烫伤的手臂一样。
可他终究是看不见的,木棒的一端时不时戳在洛宁被烫的发红的后脊上,底下的人身子一颤,顿时嘤咛不已。
“唔!二表兄,好疼!能不能不用那个小玉棒了,这样下去,不知道得抹多长时间了。嘶!真的好疼啊,二表兄!”
杨晟真闻言,手下的动作略微一滞,握着小木棒的手无意识地抓紧。后脊区域广泛,用小玉棒抹药确实有些杯水车薪,甚至还会时不时被什么东西勾住……倒是他思虑不周了。
他方才找白绫,取药棒,为的就是上药的时候能不碰到那令人不适的莹白。
他眉头紧锁,刚要对她说忍着时,突然又想起她说的,滚烫的开水浇到身上如同被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虫子一起蛰咬啃噬……到了唇边的话又生生被咽了回去。
“得罪了。”杨晟真最后将那药膏尽数擦到手上,双掌并起将那黏腻的药膏于手心不停地摩擦晕开,而后迅速贴到了女子纤薄的脊背上,沿着那一对蝴蝶骨左右晕染蔓延。
手心刚触及到细腻的肌肤,掌下的人旋即喊叫起来。
“啊啊啊啊!二,二表兄,怎么更疼了!唔!嘶,我不抹药了,我要回去……啊!”
骨节分明的长指虽未明显用力,可他常年握笔,指腹底部和长指上的茧子却一样也不少,就这样磨擦在她本就疼得泛红的光滑后脊上。
无论怎么上药,最后都是会触及伤处,都是会疼的……所以还得是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