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化带旁是被清扫过去的雪团,碾压成黑灰色,已经不太美观。
兴许因为周蕴礼太久没出现。
她甚至忘记等会儿会见到他。
保姆在外面巴望着谢蓁的车,在司机快开进时摆臂指挥,那意思好似是在说——走后门。
司机看不懂。
谢蓁立刻心领神会。
今夜是小年,那么按照规矩,会有贵客来访,车辆路过那里,她看到几台昂贵崭新的车辆。
会坐在那车里的人,除了周庭书的亲生母亲,也就没有别人了。
谢蓁从前便听说当年周康与第一任妻子是商政联姻,毫无感情可言,攀上这门亲事后周康极少回家,常年外驻在龙江,也是在那儿,遇到申嘉歆。
每逢小年,那位就会来看一眼亲生儿子。
这一天,申嘉歆是不能离开房间的。
所有人都在前院欢聚一堂,恭维庆祝,唯有申嘉歆那冷清一片,毫无人气儿,谢蓁到了就不一样了,她专程带了新年礼物来哄申嘉歆高兴。
谢蓁小跑过去,甜滋滋地叫了声“干妈”,惹得申嘉歆眼眶滚烫,一抹眼角,赶忙上来迎接,拉着她的手坐下,“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
“怎么会?”谢蓁捧着热茶暖手,那样熟络的神态,让申嘉歆宽慰,“我就算再忙,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就好。”
申嘉歆没办法不感动。
谢蓁出国那几天,这一天都是她自己过,难得在一块,又让保姆再去要两道好菜。
保姆应下,刚去开门,冷气吹进来,吹的她一懵,好半响,才反应出声:“蕴礼,你怎么站雪里,也不敲门。”
门外是白雪皑皑。
在室外站上一会儿,手指被冻僵,脸颊被冻红,周蕴礼被保姆拉进来时,有些像是被积压最久的那片雪花,凛冽冷然,随时随地都会被太阳晒化,从你眼前消失,虚无缥缈,却又真切地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