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礼拼尽全力,抬起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他将谢蓁抱进怀里,下巴蹭乱了她的头发,突然发现自己连亲吻她都做不到。
“之后你想让我死,我也死不掉。”
说完这话,他沉沉睡去,像是睡,又像是昏迷。
谢蓁从他怀里逃脱他都没有发觉,她轻轻撩开周蕴礼袖口,看到下面一片又一片的针孔,有些是注射的,有些是抽血。
将袖子放下,谢蓁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想将自己的体温传给他,哪怕温暖他一点点,也是好的。
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脸颊上渐渐有了温度,谢蓁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像是他要死了,她在拽回他的命一般。
房间里的冷气早已经关了,周蕴礼还是冷得不行,唇色泛青,状况很糟,迷迷糊糊间,还在说着胡话。
谢蓁凑近,耳朵贴上去,便听见他呢喃着说:“蓁蓁,走了没有,走了没……”
“冷,快走。”
大概是这样的温度,又让他在梦里回到了那片雪山,而他所有的祈愿,都是让她逃离。
没有了那些繁复的医疗手段,周蕴礼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才真正迈入休养的日子。
除了送餐和配药的时间,护士都很少出现。
他们也不再反对谢蓁跟周蕴礼睡在一起,病床本就够大,够宽敞,多躺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可谢蓁睡着后总是不太安稳老实,一双手随便在周蕴礼身上动。
他又被她闹醒,分不清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故意在闹他。
便嵌住她的双手,放在怀里。
顺带将人拉近,揉着脑袋,拥在胸口,她身子又热又纤瘦,像是周蕴礼的限定玩偶一样,就和她放在床头那个兔子玩偶一样,有着相同的意义。
一样是寄托,一样需要拥抱。
到最后的半年时间,周蕴礼康复到没有什么大问题,按道理来讲不需要继续住院,可医院还是要求他继续住下去,这是对自己的保障,这么久的时间,病是治好了,可人也快要疯了。
他这样的人本就不该被困住。
偶尔他坐在楼上看着窗外的月色,眼中的落寞是无法忽视的,这些都是谢蓁看在眼里的。
她从后靠过来,下巴搁在周蕴礼肩膀上,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的风景,“有些人怎么搞得自己像是犯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