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既动了心思,自然不会对这些细枝末节斤斤计较。他便随着门客缓缓离开,直到停留在一处脂粉香浓的花楼前面。太守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门客骂道:“枉费我轻信了你,这里面的女子,也是能随意往陛下面前带的吗,到时脏了陛下的眼睛,你我该当何罪?”
门客还未开口,只听花楼里传来声响。依偎着门框,轻扬帕子的女子们,顿时面面相觑。
“又来了。”
她随手拉过一个脚步匆匆的仆人,问道:“里面怎么了?”
“王公子和穷书生打起来了!”
女子轻笑:“这又是为了什么?”
仆人急着脱身,忙陪笑道:“好姐姐,你别为难我了,还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牡丹姐姐吗?这些人都争着要见牡丹姐姐,一两句不如心意,就闹腾起来,可苦了我们了。”
女子也不为难他,松手让他离去了。
门客一听“牡丹”两字,眸子微亮,忙拦住女子问道:“牡丹姑娘,今日可有空?”
女子本不想理会他,但见太守身上还穿着官服,嘴里脱口而出的讽刺话语,顿时一收,没好气道:“你见到她,亲自问上一问,才知道有没有空。只是两位大人,我瞧你们生的文质彬彬,恐怕挡不住王公子两拳,还是小心为妙啊。”
说罢,她便款款离开。
太守拧眉:“这便是你所说的,绝色美人?牡丹本是国色天香之物,却被这等女子拿来做花名,当真是污了牡丹的名声。”
门客道:“大人莫嫌这名字俗气,只是花楼中人喜取花名。而且太守是为了美人而来,管她叫什么名字。你若是不喜牡丹名讳,我曾经私底下打听过她的名字,她旧名唤做滢滢。”
门客再三劝解,太守才拧着眉峰,走进花楼里。
只见厅堂中,仆人把刚把王公子和郭书生分开,地面散落的满是丝绸飘带,羹饭冷炙。站在人群中的王公子,太守识得,他父亲正是有名的王富商,听闻膝下之子,懂事知礼,怎么如今却在花楼里大打出手。
王公子余怒未消,朝着郭公子伸出手:“拿来。”
郭公子脸上一片乌青,但面上倔强,仍旧不肯把作好的画像,交给王公子。
他这幅“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模样,令王公子越发生气,又要出手。
只听得楼上传来温声软语,只听声音,便让人觉得身子酥麻。
“月妈妈,我的那件石榴红裙,丢到哪里去了?”
刚才还满脸怒意的王公子,顿时变幻了脸色,朝着缓缓走下的美人,露出温和的笑容。
太守也随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