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房间内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了下来。他身旁的窦非已经默默地低下了头,拒绝承认刚刚这场幼稚的对话是发生在他的朋友和师父之间。
陆咏没笑。
他看着解夕朝,眼神是欣赏,还有一丝懊悔。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有看走眼的时候。他想,果然是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变固执。
他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稍显激动的心绪。
然后,他才道:“行了,不贫了。”
“来讲讲戏吧。”他道。
于是一切都倒回原点。
窦非给解夕朝拿了一份纸质剧本,两人坐下来,一起翻看刚刚一起合作的这幕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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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景音吐血。
“你进入情境很快。”陆咏慢慢地道。
试戏的时候是不可能有群众演员的,因着戏的需要,这里加了一小段工作人员的旁白提示,效果当然远不如真的片场。
但是陆咏注意到,几乎是开始的第一秒,解夕朝整个人就进入了状态。
他坐在地上铺设的毯子上,上一秒还在笑着回答他的问题,下一秒,整个人就呈现出一副正受着病痛折磨的样子。
眉头微蹙,却又不是扭曲的痛苦。
是一种真正的,克制而冷淡
的高岭之花应有的样子。
……太快了。
这在正经演员中,都是极其可怕的入戏速度。
只这一秒,陆咏就忘掉了他的简历。
“因为刚刚就一直在酝酿了。”解夕朝老老实实地道,“我本来以为不会有旁白的。”
他当然不是神仙,只是经历过太多的试镜。
变态的导演可能全程让人无实物表演。解夕朝来的时候,做的是最坏的打算。还好,剧组不仅给了他一个引子,还让他含了一口水充当血包。
陆咏笑了:“那也没这么不人性。”
这段戏的持续时间大概是一分钟,在这个时候,解夕朝的表演已经完全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其中,就包括本该要进场的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