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安略有几分尴尬地收剑入鞘,刚一回头,就看见沈寻正踮着脚,伸手去够兵器墙最下面的一把唐刀。
那把唐刀通体呈暗红色,刀刃足有长剑两倍宽,刀鞘上的纹路张扬狂放,竖起来比小孩儿整个人都高——
这要是掉下来砸在身上,轻则受伤重则殒命。
沈十安瞳孔紧缩急急厉喝一声:“别碰!”
可还没等他飞奔过去救人,沈寻已经把刀拿下来了,双手握住刀柄唰地抽出来,左右挥了两下舞得虎虎生风。
沈十安猛地一个急刹停在原地顿了顿,然后走过去将刀从他手里拿过来掂了两下:很重,预料之中的沉手,比另一只手里的长剑都重。
望着小孩儿的神色瞬间古怪起来:“……你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沈寻依旧卖萌装傻:“…一直这样鸭…”
沈十安眯了眯眼睛,盯着他看了会儿没有说话。然后转身将长剑和唐刀都放回原处:“走吧,下楼。”
兵是神兵,但他目前根本用不上,还是放在这儿比较好。
一低头发现装着橙汁芦荟的玻璃碗被随手放在地板上,而本该垫在下面的杯垫却完全不见踪影,语气立刻危险起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嗯?不要把装着冰的碗乱放,水珠渗得到处都是你……”
声音在手指触碰到碗壁时戛然而止。
等等,不对劲。
沈十安将碗端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不是眼花或者出现幻觉——
没有水珠,不管是玻璃碗的外沿还是放置玻璃碗的地板上,全都干燥整洁没有半点水渍。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碗内的芦荟条底下还有许多没融化的冰块,沈十安端着碗还没一会儿手心里已经冰凉,空间内的气温大约二十度左右,热空气遇冷液化成水珠是最基本的物理反应,他和沈寻已经在二楼待了将近二十分钟,碗壁外没有液化的水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明明之前在书房里还是正常……
沈十安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他从碗里捏了一块冰,蹲下来放到地板上,目光一瞬不瞬仔细观察:
十分钟过去了,冰块体积依旧,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
卧槽。
沈十安紧紧握住拳头,才控制住那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
对于物品而言,主楼二层内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所以玻璃碗才会始终保持拿上来之前的状态!
不,不仅仅是物品。沈十安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上一处细微的划伤清晰可见——
这是他自己在剑刃上划出来的伤口,按照他如今的体质加上体内灵力滋养,这么小的伤口早该愈合了才对,但此时却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片刻前划出来是什么模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模样。
他以为兵器墙是藏在二楼里的宝物,其实整个竹楼二层才是最大的珍宝!
拥有一处时间静止空间的意义不明而喻,最简单来说,最起码以后有关“黑土地里种出来的食物该如何保存”这类问题是不用再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