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又躺回去了。
我歪在香软的被褥间,看着金碧辉煌的吊顶和坠着美玉宝珠的帷幔,有些恍惚。
我果真回来了?
我真斩了那老匹夫的狗头,从那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出来了?
我吃力地动了动,只觉得手脚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钻心的痛从四肢百骸漫过来,引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做梦。
我果真还活着。
看吧,我就说那神棍能算准。
不过除他算得准之外,我这身通天的本事是不是得占个大头?
我扯唇轻笑,不慎牵扯到嘴角的伤口,这点笑才不情不愿地落下去。
“你还有心思笑,怎么不疼死你个腌臜货。”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刻意拖长声音的冷嘲热讽与药汁清苦的味道一同传进来,一个磨我的耳朵,一个钻我的鼻子,叫我两样都不好过。
我看向他,笑着讨饶:“我如今都这样了,哥哥且饶我一番吧。”
连曲轩横我一眼,从鼻子里哼出冷气,“尊主是什么响当当的人物啊,我怎么敢叫尊主不痛快。”
我受不得他阴阳怪气的调子,便笑道:“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还望哥哥莫怪。”
他沉着脸说话,手里的托盘摔得叮当响,“尊主冲冠一怒为蓝颜,是顶顶大的功臣,何来的思虑不周,我又哪儿怪的着你。”
“哥哥真不怪我?”
连曲轩凉凉地看了我一眼,“自然。”
我舔了舔嘴唇,笑得无比纯良:“那我想见见温喻之。”
“……”
连曲轩怒极反笑,也不再看我,只扭身下床,在屋里头找起了东西。
我问:“你在找什么?”
连曲轩冷笑:“找东西给你这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痛快的。”
他装模作样地找了半天,忽然从腰封里抓出一大把五颜六色的纸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