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跌跌撞撞地走出门,直冲我而来。
我没抬头,只拿了壶,倒了杯水在一只空杯里。
“坐吧。”我淡声道。
萧祁应了一声,在我对面坐下。
他身子弱,又流了好多血,此刻只端起那么一只杯子,手腕就抖个不停。
瞧着那节白玉似的细瘦腕子,我舌尖泛起了些苦。
本不该是这样。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才叫我们成了坐不得一桌的敌。
我说不清,萧祁也是如此。
不过他比我要从容得多。
“阿之——”
“你不该如此唤我。”我将杯子不轻不重地磕在桌上,看着萧祁的眼神微寒。
萧祁一怔,旋即又笑着点头,“是了,我不配再这般唤你。”
他在笑,可因为那张脸实在没有生气,而显得难堪至极。
我瞧着心烦,不禁捻起了指节。
“尊主何必暗自烦躁,万般气恼,只朝我来便罢了。”萧祁往我带着细碎伤口的手上扫了一眼,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我对上他的眼睛,想好了的诸多挖苦都闷在了喉间。
一向自诩风流的我,竟也在情一字上被吃得死死的。
也是荒谬。
我自嘲地笑了笑,敛了几分情绪,又看向萧祁,“你既是来送死的,为何偏要本尊动手,不还是惺惺作态,要赌本尊在你身上还有分情。”
我半歪着身子,将血淋淋的掌心亮给他看,“如今你赌赢了,不知赌酬是什么。”
“是萧家上下几百口的命,还是后沙藏金的宝藏?”
萧祁眸子颤了颤,含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都不是。”
许是九阙他们搜身犯了懒,萧祁不知从何处又拿出把匕首来,直直抵在喉间,“错付了真心,萧某罪该万死,合该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