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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第2页）

她做着这一系列检查时，弗立维也在轻声为其他人解释着她的用意：“她这是在看斯通先生的生物电场，由此判断凝神术对他的影响。她需要利用这些信息，给斯通先生配药。”

“配药？！情绪反噬需要吃药控制吗？”迈克罗夫特大惊失色，“还有，这个咒语会对影响人的灵魂吗？！”

拉文克劳的院长正要安慰他，庞弗雷就不满地说：“不然呢？这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咒语！应该说，他们这些低年纪接触到的很多咒语都很危险！

我一直在跟邓布利多说，四年级以下的小巫师，不应该急着学咒语、接触魔法动植物或是熬制魔药，而是要深入理解魔法理论，了解辨认并躲避危险动植物的方法，要把魔药制作操作规范牢牢记在心里，还要经常观摩魔药事故案例！你们不知道，这些小家伙能搞出来多大的麻烦！他们正是为了好玩什么都敢做的年纪，教他们咒语和魔药就相当于鼓励他们搞恶劣的恶作剧！”

“其实也没有这么……”弗立维讪笑着，想帮学生辩解几句。但被校医一瞪，他就立刻改了口：“是的，学生们的实验和行为有时候确实会欠考虑。所以我上课的时候，一直在跟他们强调安全施法的重要性！”

然后，他趁着对方转身的机会，用口型告对迈克罗夫特说：“没那么夸张，她想得太多了。”

想得太多的庞弗雷风风火火地走到病房另一头【2】，拿起一把长柄小勺，从一大堆大小各异的瓶瓶罐罐中舀出一勺或几勺药水或是药粉，并把它们全倒进一个玻璃杯里，之后用勺子搅拌。在她的不断搅拌下，色彩各异的药水和药粉发出嘶嘶的响声，逐渐变成了半杯淡红色的澄清液体。

“喝吧，一口气喝下去。它能缓解你的情绪反噬，”她把玻璃杯塞到勒明盖宁手里，拉开了一张病床前的隔帘。“今天你也不要回宿舍了，在这儿睡一晚，我好观察你的后续反应。”

勒明盖宁乖顺地遵照校医的指示，一口气喝掉了那半杯药，然后皱着眉头连连咳嗽起来。

他觉得他喝的不是药水，而是一团冰凉的火。它顺着他的喉咙滑进他的胃，在那里静静燃烧。

庞弗雷确定他全部咽下去后，拿起他装情绪的水晶瓶：“深呼吸，做好准备。三、二、一！”

她拔出了水晶瓶上的塞子。

那些散发着微光的红色液体立刻变成了一团团深红色的雾，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勒明盖宁的鼻子。他发出了短促的惊叫，浑身颤抖了一阵，就软软地往地上倒。

迈克罗夫特眼疾手快地拽住男孩儿的胳膊，让自己的外甥免于平地摔的命运。还没等他询问庞弗雷和弗立维这是怎么回事，勒明盖宁就用手捂住了脸，响亮地啜泣了一声。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他说，眼泪从指缝中一颗一颗渗了出来。

啊？

迈克罗夫特和五个学生都因为他的道歉而感到莫名其妙，弗立维和庞弗雷却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这是曼陀罗花苞加少了还是西番莲籽【3】加多了？”弗立维问，侧了侧身，让迈克罗夫特把勒明盖宁扶到校医刚整理出来的床上。

庞弗雷叹了口气：“都不是。西番莲籽我只舀了三分之二勺，曼陀罗花苞倒是放了整整四勺，再加他就要过于亢奋，甚至歇斯底里了。会这样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就过于忧虑……他积压的情绪里基本没有愤怒，喜悦也比同龄人少得多，更多的是担忧和焦虑。他才二年级，哪儿来的这么多心事？”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不好说。但我觉得，按他情绪中忧虑占比，今晚应该都会持续这种状态，到明天早上才会逐渐恢复。”

“要不再给他喝点白锦葵和千穗谷【4】的混合溶液？”

“白锦葵只能缓解正常产生的负面情绪，没法应对这种情况。千穗谷是用来疗愈被他人伤害的灵魂，这个孩子又没有被他人伤害，也不对症啊。”

他俩小声讨论时，勒明盖宁还在哭泣。他为了自认曾经犯下的一些错误，向他舅舅和每一个朋友道歉。虽然他们都不记得他提到的事件，但他依然真诚地忏悔着，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在弗立维的建议下，迈克罗夫特试探性地喂勒明盖宁吃了一大块巧克力、几片糖渍水果和两块土耳其软糖（英格丽友情提供）。后者吃完糖渐渐停止哭泣，却开始打着糖果味儿的嗝，为了不知道多少年后才会发生的、与亲友的分别而忧愁。

在短短十五分钟内，他给在场的每个人（包括庞弗雷夫人）都念了首诗，赞颂他们的品格，感谢他们给予自己的帮助和情谊。接着，他大段大段地引用麻瓜界和魔法界著名作家的作品，抒发自己对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庞弗雷夫人）的喜爱。

然后，他眼含热泪，挨个拥抱自己的舅舅、朋友、院长，以及庞弗雷夫人。

他还亲吻了每个人的面颊。

赫敏和弗立维都非常感动，他们也是现场唯二能用诗回应勒明盖宁的人。哈利和罗恩一开始还为了朋友的异常状态担心，但等到勒明盖宁嘴角沾着没擦干净的巧克力，哭兮兮地对他俩吟诗，这两个小男孩心里的那点担心就像浸入水中的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好笑。

迈克罗夫特在勒明盖宁念诗时双眼通红，眼睫上挂着几粒漏出眼眶的泪珠。这个外表看起来十分精干、甚至有些凶悍的男人，把他小小的外甥抱在怀里，一边拍男孩儿的背，一边轻轻摇晃着，嘴里还不断小声说着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