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家睡了十几年柴房,如今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暖和的棉被,还有火盆取暖,这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沐哥儿。”
沈季青忽然叫他名字,姚沐儿还以为自己翻身动静太大,吵到他了,忙放轻呼吸,不敢再动。
“现在家中困难,没办法给你办一场风光的酒席,等日后赚了银子便给你补上,一定不会委屈了你。”
沈季青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将来你若想和离,同我说便可,我绝不会故意把你扣在沈家不放。”
半晌不见身后人回应,他向上扯扯被角。
“睡吧。”
话音刚落,后背里衣被人轻轻拉住。
“你是我夫君,你在哪儿我便去哪儿。”姚沐儿轻声说道。
沈季青是个好人,他想跟沈季青在一起过日子。
娘走后沈季青是为数不多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况且他块头这么大,又上过战场,有他在往后再也没人敢欺负自己跟弟弟了。
沈季青刚要开口,就听“咣当”一声,扭头一瞧,他那新夫郎竟从床上掉了下去。
他连忙将人扶起,问道:“摔到哪里了?”
姚沐儿垂着脑袋不好意思抬头,低声说了句“没事”,再想睡外侧,被沈季青拦住换去了床里头。
方才丢了人,姚沐儿以为自己不会很快睡着,谁知一夜好眠,睁眼已过辰初。
他皱眉念叨了句“糟了”,随即穿衣下床,赶进灶房一瞧,沈季青跟座雕塑似的站在灶膛前,正对着手里的两颗鸡蛋犯愁。
“要做蒸蛋还是炒着吃?”他走近问。
“没想好。”沈季青侧身问,“你喜欢蒸蛋还是炒蛋?”
姚沐儿道:“都喜欢。”
确切地说,只要是鸡蛋,无论是何做法他都喜欢。
不过大早上就吃两颗鸡蛋,未免太奢侈,马上年节了,一颗鸡蛋拿到镇上能卖六七文呢。
“家里有腌菜吗?”他问沈季青。
“有。”
“早食蒸个蛋,烙个腌菜饼,再煮一锅糙米粥怎么样?”
沈季青点头,“听夫郎的。”
姚沐儿被他一声“夫郎”叫得耳根发热,刚要去拿水瓢淘米,沈季青先他一步道:“我来淘米。”
“好,我去和面做饼子。”
把面粉倒进木盆,汉子端着半瓢糙米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