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原本是明轮蒸汽船,还能瞧见破烂形变的烟囱,明轮要么是碎了要么被拆掉,只剩下轴承曾经存在的洞。
矮人心疼极了:“这船造得多好哇,看那曲线,油漆也刷得特别棒,就这样沉了。”
正上方是河吗?这片地潮湿但绝对没有“活水体”,船的正上方和其他地方一样是交错的石头、泥土,真不知道是怎么掉下来的。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好几个青壮搬进搬出物资,而有些拿着长枪(冷兵器)警戒,随时准备驱逐想要靠近船的人。船边由床单做的旗帜高高挂起,宣示现在船和里面的物资都将是伯爵大人的财产。
怪不得列车上只有埃尔金和他的老仆,所谓的“伯爵卫队”似乎是全体出动来霸占船舱物资了。说是青壮年,就是群吃得稍好的年轻人,他们统一顶着切割过的木桶当头盔,身子前后挂着块铁皮作盔甲。
围观沉船的人群看到弗雷迪,不断和他打招呼:
“弗雷迪!”
“你来了”
“嘿,弗雷迪,好久不见,地上的天气怎么样?”
“老样子,糟透了!”弗雷迪领着罗夏和矮人直接往人群里扎,罗夏的注意全在护住自己的物品,诗人则一一和认识他的人问好。
“你是地下大明星!”辛格列夫震惊了,现在如同明星见面会,他和罗夏法师成了诗人的保安:“以后得叫你游吟大诗人!”
“千万别”
“他们都认识你?”罗夏没怎么听过弗雷迪完整地献唱,他似乎只会用琴谈谈和弦,嘴上来几段小调。
“曾经我有个尝试,为阴影地的居民写歌,然后到地上唱给上界的人听。”弗雷迪边往船挤边解释。
罗夏点头:“这儿光怪陆离,确实是素材宝库。”
“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吧,但我更想做的是让上界的人记住这些被遗忘者。”诗人越说越小声,几乎要被和他打招呼的人声音掩盖掉:“只要是不作恶的人,我就想采访ta,把ta的经历、为什么掉下来、以前的爱好、生活都写进歌里和诗里,看能不能让他们摆脱暗影都市的诅咒。”
“就像伱一样?”罗夏记得弗雷迪之所以能穿越两界,自称是因为他的诗歌还在上界传唱,即便名字被忘记,他还不会完全销声匿迹,有机会重返地面。
“是的,但只有我,外面的人只当我是喝醉酒得来的灵感,我本还想写小说,但实在是动不来笔头子我是个不合格的游吟诗人。”
说完,他们正好走到人群的内圈边缘,到了伯爵手下阻拦的地方。
“我们是伯爵大人的特许调查员,快放我们进去!”诗人拿着伯爵签发的通行令,卫兵们不认识字,但晓得那暗红的蜡封,可以看作是伯爵大人签发的证明。
放行后,沉船的物资就在向三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