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此番与你一战,我便打算离开临安。”
安乐亦是白衣翩然,坐在他的身边:“殿前会试快要开始了,为何要离开临安?”
“殿前会试我希望不大,我想要去往边塞,去到那条奔腾的沧浪江畔。”西门求花轻声说道,轻抚着破碎的焦尾古琴,眸光中略带几许柔和。
“我的母亲跟我说过,我并非无父之人,虽然小时候很多人都嘲笑我没有父亲,哪怕我去文院求学,也被嘲讽为舞女之子,无父孤儿,可我的母亲一直跟我说,我的父亲乃是在边塞杀胡蛮的英雄,是大英雄。”
安乐闻言不由一怔。
花夫人所给的信息中,有提及过西门求花的身世,知道其母为临花阁舞女,却不曾得知其父亲是谁。
“我母亲说,父亲征战沧浪江战场,曾许诺过,待得凯旋,便会给母亲赎身,并且迎娶她,可是母亲没有等回父亲,只等会了其战死的音讯。”
西门求花看向安乐,认真说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并不是没有父亲的人,我的父亲是英雄。”
安乐微微动容:“所以,你便要去那沧浪江畔……”
“去追逐父亲的脚步,我虽身在临花阁,但从未沉沦,母亲辛苦的拉扯我长大,其教导依稀在耳畔……母亲希望我能成为跟父亲一样的英雄,所以,我一直在努力。”
西门求花轻轻一笑。
“今日一战,安公子赢了,我也输的心服口服,我终能放下一切,去追逐父亲的脚步,去杀胡蛮,成为与父亲一样的英雄。”
安乐闻言,心头不由涌现一抹敬佩之意。
不仅仅敬佩西门求花,更敬佩其母亲,身在临花阁这般销魂蚀骨之地,却能依旧维持着本心而不沉沦,教导出一位心怀真诚追求的孩子,当真难得。
兴许,临花阁背后的存在看中西门求花,愿意支持他,培养他,亦是看到了他这般品质吧。
虽身在黑暗,但心却向阳。
安乐不由拿起了酒壶,饮了一口老黄酒,酒液自屋顶上空弥漫开,遂将酒壶递给了西门求花。
西门求花眼眸精亮,结果酒壶,悬倾酒液,酒液如飞瀑洒落,灌入西门求花口中,自嘴角流淌而出,沾湿其衣裳。
“虽非灵酒,但饮之,甚是……”
“痛快!”
西门求花轻笑起来。
二人便在临花阁屋顶上,你一口,我一口,悬壶倾液,酣畅饮酒,洒脱畅谈。
虽然二人只是初见,但不打不相识,竟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母亲常说,读书者需有傲骨嵴梁,我曾在文院求学,未曾寻得,但在安公子的画内却有见过。”
“久闻安公子擅画墨竹,不知可否请安公子赠画一幅?”
西门求花道。
安乐轻笑点头,自无不可,二人相继从屋顶回到了屋内。
西门求花喊来了宣姨,让宣姨准备笔墨纸砚。
没有什么人围观,安乐与西门求花于屋内相聊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