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从前不爱听奴才的话,觉得在被奴才摆布。
眼下却不能如此,到了生产,这些事儿还是要积年的老嬷嬷才成。
额娘挑的人,福晋也信得过。
福晋缓缓地松了口气,这个孩子来的太及时了,昨日的一切耻辱都成了空。
“叫人去门房盯着,等四爷回来了就说我有事和他相商,请四爷来一趟。”福晋再次吩咐。
谢氏在正院的廊下站了许久,八月的艳阳直直地照射在她的后颈,没一会儿便开始发烫。
她垂着眼,看着太医进进出出,看着福晋身边的玉如在送走太医时的满脸喜色。
她有些站不住了,还是玉如送走太医时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谢格格怎么还站着呢?福晋今日事多是不得空见您了。不过福晋有句话让奴才传达。人总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还望格格往后谨慎行事才好。”
谢氏压住胸腔中想要呜咽的情绪,一双乌珠含泪也是盈盈的:“谢福晋指点。”
躬身对着正院内行一礼,谢氏转身离去。
她走得并不快,像是察觉不到正院奴仆们的目光,只是藏在袖下的双手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掐皱了袖口的祥云暗纹。
待出了正院,谢氏忽然回了回头,她忽然笑了。
谢氏自然是生的美的,眼眶里盛满晶莹珠光,嘴角的笑意却是毫不收敛。
她这会儿确实挺高兴的,只是收回目光时她又有些犹疑。
所幸做这个决定并不急于一时。
夜里四爷去了正院。
这在后院众人看来是再合理不过的,毕竟四爷昨儿个在十五拂了福晋的面子。
四爷进正院时忽然无声哂笑了一回。
“爷用过晚膳了吗?玉如,上茶。”福晋见礼后吩咐。
四爷落座,等到玉如上茶也给面子地喝茶。
福晋自然不会直接提及她遇喜的事:“眼见着就是大格格的周岁生辰,臣妾想着,是否要大办一回呢?”
四爷脸上终于露了笑意:“你这个做嫡额娘的想的周全,到时候请上老五他们,在府里办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