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摄氏度吧?我生长在北方,还算比较耐冻的。”
“可是这个温度,是冬季的莫斯科平均温度,极端天气下,会到零下多度。”
“噫!想想就好冷!”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把男人的一支强健有力的胳膊环在自己的肚子上,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飞机轰响声,小姑娘说,“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仪式吗?我偷偷摸摸刚进来就被人盯上了,差点吃了几个枪子。”
满是冰雪气息的青年在笑,胸膛一阵抖动,“今天是十月革命纪念日,也是着名的红场阅兵仪式。”
苏联面对德国的闪电攻势显得有些反应过慢了,前面有互不侵犯条约作为掩饰的布,后面又有苏联大清洗,军部的高层几乎全被洗了一遍,人才没有几个,加上制空权被人一直拿捏着,自家的空军连飞机都开不起来,眼睁睁看着飞机被打废在地面上。
德军一路高歌猛进,推到了莫斯科,莫斯科是苏联的首都,没有地方可以退了,莫斯科是苏联的大心脏,交通的大动脉,他们的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差距太大了,苏联的政治,经济重心城市全在西部,东部没有几个大城市,不像同一时期的中国,作为首都的南京丢了,国民政府还可以退到重庆大后方去。
“克里姆楚宫上面的红星揭开了掩护罩。”他抬头望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视线仿佛穿透了它,直接看到了闪闪亮的红星。
红星啊。会跳动的红星。
即使德军的飞机试图要进来轰炸,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把他们阻挡在城外面。
扩音器响了起来:“伊万,你确定不和我来?”
伊万道:“不必了,我站在这里就好,也能看见。”
他的声音比阿桃想象中更为温和,“哦,小同志,欢迎你来我们这里。”
浓厚格鲁吉亚口音又说:“好吧。”
“明明是铁人,嗓音却和铁人半点也沾不上边。”他悄声对少女道。
斯大楚在俄语里有铁人的意思,因为手段过于残暴,有人评价过他是暴君,但他绝对不是昏君,他的功绩远远大于他的错误。
也有人叫他为慈父。
“你又在说我的坏话。我出发了。”
“好的。”笑得一脸纯良的青年乖巧道。
“这里能看见嘛?窗户全被糊住了耶!”这次的红场阅兵是她印象中比较深刻的,战士们阅完兵就被拉去了前线战场。在阅兵仪式宣告结束之后,官兵们无一人回头。他们在市民的注视下,毅然奔赴西部前线抗击法西斯德国军队的入侵,而绝大部分人回不来了。
“我不是戳了个孔嘛?就在这里。”
有些透明的光线从黑布上的一个小洞射出,少女趴在那里看了好半天,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感觉自己要斜视了:“那你不看?”
“看啊。”
“再戳个孔好不好?我成了独眼龙啦!”
“其实,”穿着军装的青年缓步上前,一把将掩护布撕了个粉碎,面前顿时大亮,红场一景在远方可以隐约看到,“可以撕掉的。”
“那你不早说!”
“同志们,红军和红海军的战士、指挥员和政委们、男女工人和集体农庄劳动者们,知识分子们,和那些身处敌后,暂时被束缚的兄弟姐妹们,全世界都注视着你们……”熟悉的声音重新在他们耳边响起。
隆隆的坦克声从远处传来,大地都为之颤抖。
两个人站直了身体,看着一排排士兵、装甲车,坦克从他们眼前走过,“乌拉”声响彻云霄。
这样的民族,是打不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