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定蓄青就是有着亵玩稚童的癖好呢?否则那样一个瘦弱的孩子,凭什么能迷住他?
姜州鸣此时甚至已经把自己对蓄青的愤恨抛诸脑后,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又不愿露怯,尽可能地伪装成一个愤怒的父亲,将满心的忮忌藏在高声质问之下:
“我竟不知,堂堂高僧有狎童之好,若是传出去了——”
一瞬的安静被无限拉长,姜州鸣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肋骨,在这种的焦灼中,他听见蓄青嗤笑了一声。
“姜老爷真是多虑。”
“我并无此好,”他停顿一息,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之事,难得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就算姜宜君是个九十岁的老人,我同样愿意与她结为伴侣。”
“至于姜老爷,抱歉,我不喜欢男人。”
如果说姜州鸣本身还存有自欺欺人的心思,这句话便像是一记快刀,将他所设想的一切借口都斩断。
都是姜宜君。
如果不是她把蓄青带来姜府,他又怎会落到此番田地?姜州鸣将恨意尽数推到了她身上。
“我知道,我就知道,为了子嗣——”他摇摇晃晃大汗淋漓,指着蓄青大骂道:“你们这些眼中只有繁衍的牲畜!”
“嗯……如此说来,姜老爷应该无心养育后人,那为何还要逼迫风铃产子呢?”不等姜州鸣解释,蓄青继续道:
“还好,你现在要断子绝孙了,正好能和徐夫子长相厮守。”
硬生生将姜州鸣气得昏厥,蓄青才抬脚离去。
“看好他。”
虽然姜州鸣已经苏醒,可谁都能看出来,如今的姜府早已在蓄青的掌控之下。看着房中倒地不起的姜州鸣,踟蹰须臾,还是无人敢上前搀扶,对于蓄青的命令,一干仆役更是不敢不听。
一人独行时,蓄青笑容不再,任由自己冷着脸。
他的确喜欢姜宜君,但刚刚说那番话,更多地是看准了姜州鸣的忌恨之心,刻意为之。
要完全拥有她,就要让她身陷囹圄,一无所有,除了攀附于他别无选择。
这不甚高明,还有着被拆穿的风险,但胜在有效。
想到姜宜君,蓄青心中倏忽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快。自从决意与她保持距离,他便再没有去寻过她。
但奇也怪哉,昔日他得细细找寻才能窥见身影的人,如今却不请自来,屡屡入眼。
她或许也看见了他,可她左顾右盼,目光始终不为他停留半分。
姜宜君向来如此,若非他强求,她绝不会看他一眼,在他怀中也总如卷曲蜷缩的藤蔓,挣扎不断,尖刺横生。
蓄青对此不以为意,他自认为不在乎她的想法,亦不需要为获取她的喜爱而劳心。
这是上位者的肆无忌惮。
如蓄青所想,她并没有解下唐嵶川颈上的锁链,始终把他当做玩宠。可他没有想过,她会在唐嵶川面前展露孩童的顽皮心性,会作弄他,会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