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心洲一直提不起劲,外面又下起了雪,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有点阴。
谢心洲像是尝到甜头的小孩,吃到那颗极其美味的糖果之后,什么食物进嘴里都味同嚼蜡。甚至是喻雾本人的视频,都不及那近距离现场看见的暴怒一拳。
之后他坐在这儿看喻雾陪练了几个选手,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对手不够强,都没能让谢心洲兴奋起来。
他真的只心动了那么一下,他开始反思那是不是巧合,是不是最近咖啡喝多了心悸。
陪练结束后,喻雾冲了个澡,换上他自己的衣服走出来,见谢心洲还在那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手机横着拿的,大概在看视频。
他看得很专注,全然没注意喻雾走了过。喻雾问:“看这么入神?”
谢心洲抬头,喻雾恰好看见他手机屏幕,屏幕里是导播的特写镜头,白毛青年赤裸上半身,大片大片的血铺在他本身就很白的皮肤上。
“原来是看我呢。”喻雾说,“凌琦瑞让我俩等他下班一块儿吃饭。”
“那我自己先回去了。”谢心洲锁屏手机,拿起旁边的外套。
喻雾:“回家不带我啊?”
“你不是去吃饭?”
“我把他婉拒了。”
“很婉吗?”
“婉得不行,婉转婉约婉婉类卿。”
谢心洲蹙眉:“最后那个是什么意思?”
“口误。”喻雾抿了抿嘴,看了眼窗户外面,“又下雪了啊。”
又下雪了。谢心洲从前住的南方也会下雪,苏杭地界的雪虽然也纷纷扬扬,漫天被风卷着。但好像江南的一切都是缱绻温柔的,记忆里的雪慢悠悠,也可能是记忆被美化了。
尹心昭不喜欢江南,尹心昭最不喜欢家乡下雪,路上都是冰水混合物,脏且潮,像厨房里永远搓不干净的抹布。
其实谢心洲一直以来都把姐姐对家乡的恨意连接到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一个城市呢,那必定是城市里的人出了问题。除了自己,谢心洲想不到别人了。
谢心洲盯了一会儿窗外的雪,抓着外套站起来,“走吧。”
“穿上。”喻雾提醒他。
走去停车位,停在他们车旁边的车主正捏着身份证,一点点割进车门把手的缝隙里,把凝结的冰层凿开,焦头烂额,抓耳挠腮。
由于隐藏式车门把手需要先摁进去,让把手右半部分翘出来,才能实现“开门”这个动作。
但同时,这里是庭城,是北方,那么北方城市一下雪,对隐藏式车把的车主们来说,抠门就从一个形容词变成了动词。
谢心洲瞄了眼隔壁车主,风雪里被自己的车拒载,像极了听不懂方言的智能家居。正当谢心洲庆
幸喻雾这台小五菱是机械式车把手的时候……()
电机冻上了。喻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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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谢心洲一楞。
喻雾也尴尬,吞咽了一下,从主驾驶出来,说:“电机,冻上了,车打不着了。”
隔壁车主听见他们说话,猛地扭头看过来,那眼神,惺惺相惜。谢心洲下意识询问:“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