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年前兰微霜和谢淮清自民间带回了这些收养来的皇嗣,十年间不分男女地统一培养,其他人早就接受了未来的皇储一切的可能性。
立储之事进行得很是顺利。
兰无衣之下的其他皇嗣对于这个结果也接受良好,主要是比不过、真的比不过,论能力自然是服气的,何况兰无衣还得帝后的心、朝臣们也没有异议,但凡不是嫌当下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给自己找麻烦的,就不会不自量力地生事。
其他皇嗣们都很珍惜当下的日子,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这年是兰微霜和谢淮清收养皇嗣的第十年,也是兰微霜来到大夏这个世界的第十三年。
当初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丞相谢照古刚过半百的年纪,如今也六十有五了。储君得立之后,谢照古便有意致仕、告老还乡。
自从三年前,原丞相夫人陆琼瑰提出和离、离开丞相府后,谢照古常年独自一人,这几年竟是苍老得格外厉害——虽然从前陆琼瑰还在丞相府时,谢照古与她也鲜少有交流,但一个府里还有没有旁的、和自己地位一致的人,还是挺影响心态的。
陆琼瑰离开了丞相府,“长子”谢缘君出海十一年、只在送回绘制的海外舆图时回来过一次,次子谢淮清虽然人就在馥城、但在不在的也差别不大,三女谢云闲这些年为了推衍天下学堂和纺织局越走越远、最后留在了一处据说她觉得很合眼缘的城池任职、也只回来过寥寥次。
谢照古未曾想到,自己竟是晚景凄凉。
如今六十五了,谢照古虽然还是舍不得放下丞相之位,但这一年来每况愈下的身体还是让他不得不放下,寻思着已经晚景凄凉了,不如告老还乡、落叶归根吧。
兰微霜同意了。
离开馥城之前,谢照古把谢府交给了谢淮清,说往后府里就没主子住了,终归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让他多回去看看。
谢淮清思索了下,想到这么多年,兰微霜还没去谢府看过,便问兰微霜感不感兴趣。
谢府府内倒也谈不上多特别,说起来只是意义有些不同,毕竟是谢淮清出生时起待了十多年的住处。
谢淮清带路,兰微霜与他并肩而行,听着谢淮清说些旧事。
经过一处院子时,谢淮清指了指里面的木桩,笑道:“我年幼习武,便是在这处院子。”
兰微霜闻言好奇起来:“你那时候怎么会开始习武?”
父亲谢照古是文官,嫡母陆琼瑰出身太傅之家、也是文官,生母石雁回被戏班收养、倒也谈不上和武有关,似乎没有这家学渊源。
谢淮清回忆道:“年少刚认字时,我喜欢看些杂书,有本书中有个写大将军的故事,对年少时的我很有激励作用,我便也想驰骋疆场、以身许国,做个大将军,便提出想要习武。虽家中无此先例,但习武又非恶习,便遂了我的愿。”
兰微霜莞尔:“以身许国的大将军啊,年少之志功成名遂了。”
“何止。”谢淮清接道。
兰微霜便饶有兴致地配合着追问:“怎么说?”
谢淮清垂眸笑看他,道:“岂止以身许国,甚而以身许君,所愿皆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