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瞭望员一起去军法堂,各领十军棍!”郑驰远冷声说道:“以后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你就不用干了,回去打鱼吧!”
郑驰远也知道瞭望员辛苦,但是差点酿成大祸,该罚必须要罚。
只不过他让副将带着瞭望员自己去军法堂,军棍怎么打就是副将说了算,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水师忙活这么一阵,成片的木头也漂进了东海。
郑驰远看着密密麻麻的木头冲过舰队刚才停泊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木头一直往前冲了几百米才缓缓停下来,漂浮在海面上。
郑驰远这才安排蒸汽楼船开过去,拖上木排,驶向船坞。
为首的木排上,站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两人都只穿着一条短裤,坐在木排上大口喘气。
郑驰远刚才被密密麻麻的木头吓了一跳,这爷俩也被吓得不轻。
所谓放排,就是把木头捆起来,顺着江水流淌到目的地。
听起来这份工作很简单,实则极其危险和复杂,几乎超过一半的放排工不能善终。
不是他们作恶什么的,而是放排是一份危险程度非常高的工作,数量庞大的木头一旦跟着水流运动起来,惯性极大,而且无法刹车,放排工只能通过调整方向来避免危险。
一旦遇到河流湍急的地方,放排工没有及时调整方向,撞上了什么东西,很可能就沉尸江底了。
所以一般放排之前,都会有船提前跑在前边,提醒沿途停泊的船只让路。
水师刚才能逃过一劫,也是这些预警船的功劳。
此时木排入了海,爷俩的任务便算完成,可以歇口气了。
放排工很难活到老,这个老头其实才五十多岁,但是在放排工圈子中,已经是泰斗般的人物了。
大家已经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因为年纪大,水性好,其他放排工都尊称他一声龟爷爷。
眼前这个少年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算是从小在水里泡着长大的,水性好不说了,憋气时间也特别长,下水徒手抓鱼就和玩一样。
因为是孤儿,大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都叫他水娃。
前段时间江南大乱,长江上到处都是水匪,没人找龟爷爷放排,爷俩基本上就靠水娃潜水抓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