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婶子,我要看看大憨叔的伤势,得先剪开裤子,你看没什么问题吧?”
那女人愣了一下,缓和了一下情绪,才抽噎着点头,说:“没问题,晨晨,你尽管剪。”
接着女人似乎打开了说话的开关,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今天早上,大憨就感觉有点儿发热,可是我家孩子闹着想吃肉,他就上山了,说是想给孩子打只野鸡……呜呜……我要是知道,我坚决不让他下山……呜呜……那个倒霉孩子,怎么那么馋啊?就知道吃肉,结果就……呜呜……晨晨,俺家大憨不会瘸了吧……呜呜呜……他要是瘸了,我家日子该怎么过呀……呜呜呜……”
魏玉晨听着女人不停地哭诉,并没有制止,她知道,有些人会借着哭诉来减轻自己内心的压力,舒缓内心的苦痛,平定内心的焦虑。
“我先看看情况吧,婶子。”
虽然大憨老婆在旁边一直唠唠叨叨,但她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受影响。
她仔细的将双手消毒后,带上医用手套,用剪子利落的剪开患者小腿处的衣物,充分暴露患者创口……
然后她夹起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开始麻利地进行清创,清创过后,又用碘伏进行消毒,一番操作下来,头上微微冒汗。
魏玉晨平时也经常给父亲打下手,大家对她的操作也不意外。
清创过后,她想起女人的话,又褪下手套,从药柜里拿出一只体温计,示意患者夹在腋下,刚开始,她见患者面色潮红,还以为患者是疼的呢,现在看来,患者很可能早就开始发烧了。
赶紧嘱咐人拿凉水和毛巾给病人擦拭,进行物理降温。
病人猛然间被凉毛巾一激额头,一个激灵,咳嗽一声,一下子苏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大声小声的呻吟起来。
魏玉晨让他忍痛蜷一下腿,看到他还可以伸缩自如,知道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着筋骨。
于是就告诉大憨媳妇说:“嫂子,大憨哥的腿没事,只伤着皮肉了。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大憨媳妇听了长出一口气,直念“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接下来魏玉晨就在等待患者量体温的短短时间里,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根医疗针头,又拿过一根羊肠线,然后,她从患者腋下拿出体温计看了看,发现温度有三十八度六,属于中烧范围,于是对女人说道:
“这伤口过长,过深,需要先缝针,再上药,但大憨哥有些发烧,不能麻醉,只好让他坚持一下了。”
“怎么坚持?”旁边几个汉子道。
魏玉晨没有解释,直接从屋里盆架上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缠了缠,递给女人说:“让他咬着。”
又对其他几人说:“你们几个把他按住,我在缝合伤口的过程中,别让他乱动。
几个男人赶紧上前,分别按住了大憨的身体。
魏玉晨安排妥当,众人各就各位后,就开始下手缝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