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应淮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算是缓了过去。
梁士宁想扶着应淮重新躺下来,但怀里的人却忽然挣扎起来。
“不要,不能睡”
旁边的宿昀神情再次紧张起来,梁士宁却似
乎立刻明白了什么。
“没事,我在这里,”梁士宁将枕头垫高扶着人半躺下来,熟练地低声开口,“我看着你,再发病我一定会知道的。”
应淮上辈子最后的那段时间,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几乎每次发作后都会伴随长时间的胸口憋闷。
他经常昏睡时会被再次憋醒,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有挥之不去的窒息感,仿佛被水藻缠在水中,不得安眠。
久而久之,应淮习惯了发作后强撑着不睡觉,一直静静地坐到早上天光大亮。
“再睡一会儿吧,”梁士宁低声开口,“我守着你,别怕。”
半靠在枕头上的人半垂着头不说话,也不知是昏是醒。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无力地蜷缩着,半晌,轻轻颤了一下。
“这个红玉耳钉是谁给你的?”应淮忽然轻声开口。
梁士宁沉默了一瞬。
心脏处的隐痛依旧在持续,应淮感觉意识在被一点点拉入昏沉之中。
他眼神失焦,望着梁士宁恍恍惚惚开口:“和我上辈子碎的那颗好像”
“你上辈子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啊,梁士宁。”
梁士宁的手指倏然攥紧。
他张了张口,但还没说什么,便看见面前的人低低地喘了两口气,头一点点无力地偏向一侧。
——应淮终于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梁士宁紧握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他伸手慢慢将应淮额前的碎发拨开,半晌低声开口:“你给我的。”
·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梁士宁在床边静静地坐了几秒,转头看向旁边的宿昀。
其他工作人员都守在门外,只有宿昀不知为何,依旧满脸紧张地站在床脚那里。
“应老师,应老师是没事了吗?”宿昀小心翼翼地开口。
梁士宁微微摇了摇头:“暂时。”
宿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许。
“梁老师,您对应老师好了解啊。”宿昀忍不住开口。
梁士宁扶着应淮的手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