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足有一整个手掌宽,样子惨烈地咧在空气中,露出嫩红色的伤口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甚至还没等掮客咽下一口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等到这时候,掮客才松了一口气。
甚至来不及穿上一副,他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都兴奋地喊叫起来:“我就说那些中心的杂种要搞事情!这会要愁的可不是我们了!”
有人已经怪声怪气地怒了起来:“哎哎哎,你别说了,这话我听着害怕。”
“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好事都得变成坏事,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倒霉的乌鸦嘴。”
“你放屁!”掮客怎么肯认,马上一拍桌子,怒目相向,“怎么事情都赖我呢?要不是他铁了心那么干了,我怎么可能拿到消息!”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旁边的人马上拉架。
“又是叛军的事情?”另一个人问,有些不以为然,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那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在内心深处,他当然是尊敬叛军的,但与此同时,又有着一种不屑。
多么愚蠢的人,拿自己的命去赌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未来,随时随地都可能去死,然后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没法给家人留下一点钱。
他当然看不起他们。
掮客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看透的人——声音更是阴沉的好像要滴下水来:“这次不一样了。”
掮客抱着头,有些烦闷,郁郁地往外吐出呼吸:“他们打算减少每个月的定额。”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脑子里的事情。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靠自己的战斗本能维持生计,在这些要动脑子的事情上,也只能不断地挠着头犯难。
有人结结巴巴地询问:“这、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这是这间屋子里大部分人的想法。
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值得掮客、值得自己同伴那么苦大仇深的。
于是很多人都转过头盯着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平时,也不靠这个吃饭啊。”
这个疑惑来得合情合理。
成泉则出声解释:“下城区的所有帮派平时都是靠这些定额来拉拢自己的下属,定额减少了,那些人一定会不满。要么和其他帮派火并,要么去压榨给平民那一丁点东西,甚至反过来要求他们上交资源——不论他们选择哪一种,死伤,甚至是大规模的死伤,都是无法避免的。”
他看了看那个出声的人:“现在,听懂了吗?”
那人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讪讪地闭上了嘴,两颊鼓动,浑身都涨得通红。
西塞尔干完了手里的活计,也偷偷地挤入人群中间,听着掮客吹嘘自己的见闻。
房间里的空气潮湿憋闷,一大堆人鼻子里吐出的灼热呼吸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让成泉不寒而栗。
成泉决定出去吹一吹风。
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等待的时间并不久,掮客很快追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站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