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甲见他心诚,又愿意献上宝物,十分会来事,便指点道:“可惜这树格局不在村头而在村尾,又顶心害了人命,不是吉祥之树,如要化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修剪枝条,但根系已侵地脉,细小根系更会入侵房屋根基,夺人屋宅生炁,叫人渐渐虚弱生病,乃至于身死。”
“也罢等我度过此劫,便帮你设计一番,做个姻缘树,系上千红,挂上万牌,一圈圈同心锁作栏杆,将从前损人生机,变成助长顺机,化煞为用,化木为火,叫此地人丁兴旺,补偿从前侵吞的风水生气,还能变成本村风水枢机,互助互利。”
这木魅听闻顿时笑了起来,大拜许甲:“多谢许老爷!”
许甲对他道:“这是你献出法器有功,我不占你便宜,只是这枝法器,乃是法界显现,我现在拿来没用,你将此杖附在门前树枝上,垂落下来,叫我触之即落。”
那小老儿点头称是。
许甲又道:“既然你要做我的仆从,那我便你录入谱系,你有何名讳,可直接告诉他,连着你儿子二柱也可一并修行,专门供奉你,父子齐力,总比别人好些。”
二柱他爹听着儿子也有如此造化,激动起来,给着许甲磕头。
许甲受了他跪拜开口道:“我亦知晓你羡慕略撅成就山神,想变成土地,这才出面投靠我,只不好明说,于是先说愿做我的仆人,徐徐图之,可你德行不足,便是在我身边我也难以给你安排,你唯有积攒功德,从一线香火做起。”
这却是敲打了。
那小老头低着头更敬畏了:“谨记老爷教诲!”
旋即告退饶去。
夜尽天明,许甲醒来,暗暗道:“怎么谁都能入我梦来?下次得做个仪式,断绝梦境才行。”
这处道场于许甲修补生气没什么大补,不如自家四水归堂,但胜在法界护持,万一有敌人来,反应更快。
胡金花奔波一夜,又跑了三家巫婆神汉,都是有些小本事,没啥大本事的。
一个是本地有名的媒婆,叫周媒婆,其也有一些小勾当,给人看八字配冥亲,会看神煞吉凶时日。
一个是劈棺木匠,姓雷,专门给人订做棺材,不过只管做棺材,不通其他木匠手艺,性格木讷,连个婆娘也没有,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养着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娘,后来传出他有阴司关系,能看人寿数,故而有不少人来找他问寿,是称劈棺问寿。
最后一个是个“背尸匠”,没有正经名字,别人叫他“牛卵子”,力气大,脑袋讷。
若是家有人去了,又没有提前放在“板上”可以随心抬起来,而是躺着床上,便很难再挪移起来放进棺材里,因为人死尸沉,加上嫌弃晦气便需要背尸匠来做。
民间传闻,此种行当长期死人打交道,所以要命格硬,长得丑。渐渐的,他便传出能“吓鬼”之名。
寻常人家中如果有老人快咽气了,就把他请来,守在门口,堵住阴差勾魂,多活一段时日,好交代后事,如果没堵住就正好背尸了。属于是两不耽误了。
胡金花钻入他们梦中,也不用恐吓的法子,只用解了心结的办法,用祖传的狐仙结缘法结了缘,像是聘用长工短工似的谈好条件,也不是“卖身卖命”的契约,倒是顺利许多。
回来见着许甲,便一一禀报了:“师上,还有几个,我明天一并再去。”
许甲道:“已经集了五个了巫婆神汉了,那也有五个村了,先放缓缓来,再多了,你堂口上人手也不够,猖兵也不足,先将这些村子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解决了,打出些名号来。”
许甲又看向小胖墩:“慧拙你来做主,结一个社团,做这个会长,就按照商会的模式,将这些巫婆神汉,整合在一起。”
许甲这是已经借鉴了某些“教派”的先进管理体系了。
小胖墩高兴道:“我?许大哥你放心吧,别的不说,做生意我是在行的,管个十几号人,也是手拿把掐的。”
胡金花听说不必再去结缘,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熬夜干活也很累。于是提议道:“这些神汉巫婆,还不如我们老歪脖子树狐狸洞的道德水平,如今入了狐仙堂,总得弄个戒律出来,不过我看戒律他们也不一定会遵守,师上,我能不能用幻境恐吓他们,叫他们往地狱阴司走一遭,吓他们一吓?”
许甲摇摇头:“这还是算了,哪里有一劳永逸的好事?管这一回就不管了?不过戒律确实要弄出来,不可叫他们为非作歹。”
胡金花想想也是,便熄灭了时常恐怖威胁这些人给自己好好干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