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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若是再晚些来,那群宗门的人只怕都要将人送到上京去了。”
阴云散去,月光倾洒在庭院之内,原本就有些衰败之色的院子被冷色的天光一照,更是显得阴森可怖。
一名头围罩布的壮身大汉踢了脚旁边枯萎的花丛,道:“这城里到处都是那群烦人的修行者,我们从白天找到晚上,还得小心别撞上那群臭道士,你知道我们有多累多辛苦吗?”
听了这话,屋内人便是一声冷笑:“辛苦?你擦擦你下巴上的血吧,到底是找人辛苦?还是吃人辛苦?”
壮身大汉急忙用手背蹭掉沾在脸上的鲜血,那红木雕花的双扇门后又传来了声音:“那边有个人能通过目标掉落的毛发追寻踪迹,看起来比你们靠谱的多,你们去盯着点。”
“你叫你那些东西盯着不就好了?那些玩意的身份在那儿,盯人不比我们方便?”壮身大汉道:“又要我们不被发现又要我们紧盯那群道士,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
“我可从来没让你们隐蔽行事,是你们娘娘知你们蠢笨、怕被人发现皇宫有问题才要求你们小心行事。”屋内的人缓缓说道:“再说,若不是你们一开始劝说没劝好、动武又没打过,你们娘娘也不会让这群道士过来守着白府那小姑娘,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们这群没脑子的野畜生气。”
听这人称自己为没脑子的野畜,壮身大汉手臂上的青筋一绷,但在怒喘几下后又放松了下来。
他深知对方的力量,更怕自己也成为他口中的那些东西。于是比起发泄怒火,他选择承担这份羞辱。
“对了,还有两件事。”屋内人对壮身大汉那短短几瞬的杀意毫不在意。他再度发声,道:“一个是妖皇的子嗣,也就是那只血脉纯度极高的朱雀现在也在邶关城内,而且就住在那群修行者们歇脚的客栈里。”
“二是刚才我安排在客栈内的一只眼睛死了,死因未明,但肯定不是那群修行者杀的。”他道:“我说这个不是想让你们去查清原因,而是为了告诉你们邶关城里混进了某种我还没探明身份的存在,你和你底下那群家伙记得办事时小心一些。”
“知道了。”那壮身大汉不甘受辱,却又惧于对方的力量,便只能通过不善的语气来表达心中的怒意。
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荫,蝴蝶在空中展翅飞舞,鸟儿也唧唧喳喳地穿梭于枝杈之间。
这样充满活力和生机的景象被一声突兀的尖叫打破。沉晴颜和璇玑的房间外聚满了人,他们或是惊恐或是凝重地看着地上的死尸,每个人想都不明白为何客栈内会突然死了人。
他们不知道这具尸体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死因是什么,只是凭着尸体上的衣服辨认出这应该是客栈内的小二。
可若这人真是客栈内的小二,那怎么昨天晚上还一边说笑一边给他们上菜,今天就腐烂在了别人门口?
尸体的异常腐烂让这件事变得严重起来,即使没有师长们的领导和命令,但留在客栈内的修行者们依然在震惊后有序地行动了起来。
仙医阁的人负责检验尸体、万剑山的弟子们在负责盘问和调查同时也派出了几个人出去将此事告知门内长辈。
因为沉晴颜和璇玑刚来就死了人,加上人就死在她们门口,所以两人身上有着无法摆脱的嫌疑。
在一番细致的盘问后,虽然两人身上的嫌疑已经少了很多,但依然有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们。
“辛苦二位了。”负责审问沉晴颜和璇玑的那名弟子说道:“一大早上让你们又受惊又挨饿的暻楚!你们几个带这两位姑娘去对面面馆吃顿早饭吧。”
客栈的老板、厨娘和帮工们都还没有审完,现在没办法在客栈内吃上饭菜,加上怕沉晴颜和璇玑遇上危险,这人便叫了几个持剑的万剑山弟子去跟她们一起吃饭。
众人对于沉晴颜和璇玑的好奇因一条人命的消失而烟消云散,吃饭时也没人问那些不合时宜的问题,但沉晴颜依旧觉得这顿饭吃的很是压抑。
一个人昨天晚上死在了与自己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任谁心情都不会好过。
沉晴颜更是如此,本就没有安全感的她在此事后更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