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抬起雾霭远山黛眉,身子下意识往一旁靠,看他的眼神含着一抹警惕:“你怎的坐在这里!”
这样坐着手肘挨着手肘,实在不像话。
她自认这话问得?没?有毛病,结果屋内两人都齐齐觑向她。
苏忱霁嘴角下压,侧首柔声?道:“怎么了?,我每日都坐在这里,是有何不对吗?”
问完后也没?有为难她,端着碗站起了?身,往一旁移了?个位置。
两人之间拉出克制的距离。
他乖巧地低垂着首,鸦青浓睫在白玉净的面上?勾人般颤着,周身萦绕着又?委屈又?无害的气息,与昨夜的疯狂截然不同。
沈映鱼想起来了?,确实如他所说的,他每日都坐在这个位置,偶尔还会体贴地给她夹菜。
他一向听话乖巧,做什?么事情都先是紧着她,连有时候应季的瓜果都会贴心的剥皮递过来。
但还是不对。
沈映鱼乜他一眼,张了?张檀口,并未讲出什?么话,沉默的将脸埋在碗里,渐渐双目失焦。
到底是哪里不对?
她越想脑子越混沌。
身旁的苏忱霁掀开单薄的眼皮,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半晌,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全程只扒拉着碗中的白米饭。
见此,他撩袖拿起一旁的瓷勺,舀了?一块嫩豆腐,正欲放在她的碗中。
哐当——
这次连碗带箸都掉在地上?,颗粒珍珠米随着破碎的瓷碗黏在地上?。
他持着瓷勺的手还半举着,见她反应这般强烈,乌木沉瞳色掠过地上?的饭,然后如腻滑冷冽的盘尾巴蛇往上?寸滑,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头?疑惑地微歪,神情冷静得?似在询问她怎么了?。
沈映鱼见这般目光,惊觉是自己太敏感,又?误会了?。
若是往日她指不定已经开口,柔声?间皆是安抚,但她现在好像没?有办法,如往常那样对待他。
眼前的少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高出她一个头?的身量,轻而易举就能桎梏住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