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云涛一颗心彻底落了地,喜不自胜,差点笑了出来,带上他的几个侍从就火速离开了,留下了玄扶桑的大队人马。
等离开一段距离,云涛突然反应过来云秩是哪里不对劲。
“今儿一早云秩来找我的时候,他穿的是那一身白吗?”
“九公子穿的,好像是件紫衫来着。”
云涛翻了个白眼,很是嫌弃。
就这么点时间,他居然还有闲心换一件衣服?知道他向来闲暇,专爱享乐,可这也太闲了!
事实上,云涛错了,云秩不是换了一件,而是来来回回换了好几套,连头发样式都换了又换,最后才定了现在这套。
可他的一番折腾并没有吸引玄扶桑的注意,她从头到尾只不过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敏锐地察觉到玄扶桑心情平平,云秩收敛起失望,专心为她引路。
一路上,他总能捕捉到她的目光落在了何处,时不时介绍各式花草树木建筑,进而还引出些附近乡野间的风土人情。
美景在侧,又有美人在精心营造轻松愉悦的氛围,情绪价值拉满,玄扶桑面上的笑逐渐带了些真心实意。
她心中不禁感叹道,云秩不愧是她不喜欢的人。
举止风流文雅,谈吐风趣幽默,无形中就迅速拉进了他们二人的距离,既不会显得拘谨放不开,也不会显得有什么逾矩僭越,一切都恰到好处,把分寸把握到了极致。
精心打造的完美,虚假得无趣。
不过,玄扶桑并不讨厌,反正和聪明人相处,总归是舒服的,这种感觉可做不了假。
一番游赏过后,玄扶桑终于见到了她此行的目标。离得越近,那股子魅惑的香气便越浓郁。
巴掌大的白色花朵和墨绿的叶片随风微微摇曳。快赶上花期末尾,它们即将盛极转衰,此时开得灿烂却不显颓败,像全然绽放的烟花定格在了消散前的前一秒。
凑近了看,花瓣层层迭迭,团团围住中间鲜艳的红色花蕊,像雪地上晕开了一滴血。
这种在关外发现的稀缺花种名为四十雪,因着格外娇弱,大玄少有花匠可以养活,更别说熬过漫长的十年等到它开花了。
小时候,玄扶桑在宫中见过两次,她当时特别喜欢,还收集了些花瓣做书签,云岑居然还记得。
此时,看着这些开得极好的花,她对背后的花匠深感兴趣。
“殿下,是不是不想嫁给云岑。”
此处再无旁人,突闻云秩这番话,本将注意力放在四十雪上的蝉雨心里陡然一惊,悄悄抬眸望向玄扶桑。
殿下沉默着,面色不改,依旧在端详花朵,看来并没有让她退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