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管事同手下四凶便查此未归,只说暗谍响哨无一人有回音,料是尽被擒杀也非可说,鬼手门,好决绝的心来!是此必然要与我宗不死不休了。”
“也叫卫都能沉得住气,偏能挑出这么个不巧的日头。只便我们七位堂主,真能顶事便了,不然时,无颜苟活。”蔡萼再顾不上交谈,只拾起两根皇甫封之飞钉权做钺使,杀去迎来的陈莫新,甄阁也去拼斗周沐,又是乱战处。
却见一人左突右闪飘忽不定,只站定时搭扇飞钉偷人性命,也不鏖斗只顾使发暗器手段,一时赚得不少万剑宗剑徒,皇甫封自顾留意了那处,厮杀时刻意往那边靠去,临得近时,飞钉出手取往,那人却正是贾峰流,回身捏开骨扇“哗啦”一声打开扇面,“扑哒”几下拍飞钢钉,收扇时皇甫封长钉刺来,贾峰流不愿厮斗,却架不过皇甫封粘贴得紧,也自使了好手段来与其较量。一时遍地战场哪得安宁。
鹰飞龙腾虎不伏,白骨露野罪难书;
泾渭只以善恶分,谁道鬼乡非良处?
有这一处,水村山郭,酒旗醺风,世道既不太平,酒肆便是最太平处,只排几文铜钱,回田下工时得去案上吃一碗浊酒,烦恼暂去只剩快意,觥筹把盏间酒汤乱淌,谈天谈地谈婆娘谈收成,心照不宣独独都不去谈时局庙堂,只便投机时,再温几碗酒再舍得几人拼钱起叫上半只肥鸭几斤大肉来,酒兴就更浓了。借黄汤之力,肆意拍桌打闹如何丑态如何便显,几人拥着攒着泣下如雨直将互抹着涎涕也不顾忌,旁人看了只道可笑摇头便走,谁又真真能与一个醉汉计较?可说若是达官显贵来此厌恶不叫赶打出去?却不知如此贫山浊地,哪家显贵舍得来此,便是经过时,谁又肯屈尊来饮上一碗泥汤,只叫贵缎黄襟沾了污浊。这等山肆荫蔽林遮,只值臭虫蛆蚊滋生,哪得日拂阳耀。
红轮西坠,却等来一华服贵气老爷,裹金佩玉精神矍铄,虽满头华发颊上沟壑遍生,却不拄拐只双手负后躬着腰踱来店内,入得店时遭小二见了,小二先是一惊,未敢相迎只楞在当地一时无二般模样,喝酒嬉闹的也停了阵势,似醉半醒呆着不敢动,老者环觑四处见无空桌,只去临柱一木桌前作揖笑道:“小老走得好一端路途,赶赴到此无奈肚饥口渴,贵官倘可善心拼与半桌则个,不胜感激。”
那人只匆忙起身,捏袖在桌上擦拭数下,再端着酒只去了门槛旁坐地:“丈丈自请坐便是,何要说得。”
“惊扰贤弟吃酒,再如何脸面配私占一整个木席,且请上前来坐好便是,也叫小老心中无愧。”再见老者扭头道:“小二哥,且赍几坛醇酒来,但有肥鹅牛羊肉尽顾摆来,老某一发算钱。”那小二却道:“回老爷话,酒只有村酒当下饮的便是,穷山素水也无二般好酒,若说肉菜但是管够,只牛鹅羊些好红白肉寻不得卖处,往时煮过了半天也卖不出一斤,后再不杀了,只些山中野禽嫩鱼值得滋味,价格也美。”
那老者看身边佃户忙汉且不过拿些豆子腌菜下酒,心头不是滋味,只道:“小二哥快快摆来,不过河味野禽体小如何啖得过瘾,幸小老牵马至此,只年迈也骑不得了,央店家杀了我那匹马,煮了大块马肉端来,我请诸家各位饮酒吃肉!”
店内不过一帮粗笨伙夫,只在帮工过活时见过老者这般尊贵模样,自是远远躲着哪敢招呼,眼下既得同桌吃酒同盆吃肉,一时性起纷纷起身与老者过酒,只把大碗来敬叫那老者小抿一口得成,自再大碗喝尽。偏生老者豪迈不逊年壮,都且碗碰碗大口尽,更叫众人敬爱。不多时店家抬了木盆,盆中将满炖鱼烤雀,老者只叫众人下箸,自却不食,端碗浊酒坐在一旁美美看着众人狼吞虎咽,不忘吩咐:“好后生,端的好饭量,不顾及时多吃些,莫叫撑坏肚皮,后头还有大块马肉。”饮时不意将酒汤洒去身上华服,抬袖擦之数下渍已顽固却擦不得,只醺着醉眼睃着锦衣道:“卫某着你走一遭,却让你尝得如此有义酒,是你赚来。”
酒尽时,众人皆醉,只倚着破凳褴杆酣睡,老者起身小二却待来扶,老者摆手示意无碍,自怀中捏出一块金锭摆于桌上,“今日无事,仙处饮酒,妓唱阔台不及此刻逍遥。”晃着脑袋醺醺徐步去了。
走得十数丈远,蹒步不再只抖擞劲步而行,身形拔长胳臂颈子数处多出几两肉来,不见佝偻干枯躯身只虎背熊腰苍松身板,面容却赫然孩童模样,又多步过时身后闪出一端黑袍人,只见队首一人道:“幸贺门主盘阳功大成出关,属下特来相迎。”
“嗯,万剑宗处,战果如何?”
“未得战果,却仍鏖战难攻,大局……难定。”
“怎的?花万剑不在,却拿不下。”
“……禀……禀门主,七剑堂处,实属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