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儿……”怀柔尖声喝住,此时花满庭额前尽血披头散发只双目盛满怒气,面目狰狞泫然抽搐只似是个周身长刺满腔怒火的愤世嫉俗之辈,经怀柔一声喝教,不再续说只把目中怒火喷去。
“冥顽不灵!”石问筠一掌将花满庭拍飞,当未收力,掌收时却是疼痛,花满庭腮帮高鼓蕴黑紫色,嚎将出:“我如何冥顽不灵,辛尘、秦初墨哪个资质过我,我亲姐花满馨又哪是练剑之材,偏生一个个修万剑诀入内剑阁,好,我不做多言,且当看不见。可凭什么他汪毓一来便大开方便之门多得善待,我同他比又差在何处!石问筠,你曾是大师兄,你且告与我!你说我冥顽不灵,我顽在何处?”已有泣声,“言说我心智尚稚日后非善,我与你此时相比,熟善熟正!若他肯授我一招半式,我不叫娘亲受你手中半分苦,石问筠,你何其该死!”
石问筠长嗟一气,把目视去花满庭,眼中俱是柔怜却是长辈那般关爱目神,只小声道:“该你是花满庭便好,却不该是万剑宗宗主亲子之花满庭。”敲晕他抱去绑住,受击时,花满庭喃喃蝇吟:“去叫救我娘亲……石问筠,你若还是人,莫要对她动手。”是便这时,刺斜里有两位拿剑的奔步就朝宗门去,却是花满庭引来视线得隙让伴当两人去搬救兵。石问筠身后有人要去拦,都被叫住:
“随他们去吧,无多余精力管顾了。”
目着二人跑远离去,花满庭苦笑着倒地,只是昏去了。
怀柔于一旁泣不成声,只挣着要往花满庭躺着那处爬,被石问筠差人负起,把言语警着:“你且十人带我师娘循小径出宗,务必谨慎莫要被发觉,自顾寻一无是非处躲起,只替我看护好她,喝饮管用只拣好的买莫要计较。”自赍出几锭大银放随从手中,“师娘但是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你们是问,若归来时无恙,我自重赏。”几小厮领命声喏离了此处,怀柔饶扭滚着不受又如何拗得过粗力练夫,口中塞上细绢抬着便去,不消细说。
石问筠领着七十余众在石林潭泉暗处躲着,只满把着正门休憩,却久不见剑宗援助来此,正自锁着眉头不知何念,再候多时方见一褴褛冥袍领将着乌泱泱粗略几数百人自仪门涌窜入得,石问筠只探头看去,辨清此人手执一杆丈许长藤杖,却是鬼手门长老供奉枯藤,当即脸色大变呼吸尽俱紊乱,身后小厮关切说问如何慌神,石问筠道:
“你且不知,鬼手门养之枯藤火狻二位长老……哎,如何说来,你只需知此二位俱是好手,我大抵仍胜不得,多时未见此位还竟真淡忘了,可不知另一位当下身在何处。”
“大人,那如何慌得,且是来了个好帮手,不是教我们省力了。”
石问筠却不答话,只自思忖,那黑袍一掌拍出将石问筠掩身小山击碎,碎石气势不减激射众人去,石问筠数剑荡开碎石解下此围。
“哪家朋友何故生怯鬼鬼祟祟遁于暗处,还请露面如何?”
石问筠握剑入鞘恭敬上前作揖:“晚辈石问筠,见过枯藤泰岳。”
“哦,小卫说之石小子,便是你吧,嗯?如何觑来眼熟。”
“回泰岳话来,晚辈曾是万剑宗内剑阁首徒,那时出得茅庐不识天高不知地厚,盲目自负敢与泰岳交手,叵耐泰岳内力深厚杖法更甚我却俱是铩羽,却承泰岳有心,仍记得晚辈,实属荣幸诚惶诚恐。”
“如此说来……倒真是有些忆思,只你那端剑资不可多得,如何眼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晚辈徒活二十有载,上不得金冠罗伞遮风挡雨下不得华砖银椁载足殓躯,虽一生替人出剑难得反哺,食不过粗鄙着不过麻衣,碌碌终日哪得善终。而今幡然悔悟再不愿胡乱出剑搅动武林,只愿随着贵派独善其身做将个富贵争利之人。”
“善,你竟视我门为名利高梯却与小卫主张相左,不过我且向来论迹不论心,然则一面之词不可尽信,老夫虽久不问世事,却还不至于老昏,你用甚话赚得小卫?”
“我同卫门主生死与共,一片赤诚,日照肝胆心诚可鉴。”
“赤子之心能值几许?”
“赤子之心无价!”石问筠只指着晕去的花满庭,“枯藤长老若不信时,花万剑亲子现被晚辈擒下,是便双手赍上视做投名状,视此若何?”
“哦?此当另说。”那颜面他自认得,端的做不得伪,心中一时信了七八分,正欲上前抓过花满庭,石问筠却又道:
“花满庭珍视胜过自身之发妻也被我打伤,只被万剑宗众人死护去了地下石窟剑室,我且人力不足不敢贸然往去,只盘憩在此等帮伴至,既眼下枯藤长老亲临,我们何不杀将过去,待擒捉了怀柔,花万剑尽可拿捏,攻宗便也事半功倍。”
“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