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此是此彼是彼,应承之事哪有反悔之说。”
“且是戏言,莫要当真,如何不送?冰晶只在厢外,正叫侍从收装,若疑时,柳掌门自取了便去,我如何会拦。”
柳如是松开一掌,扶单悠杳去坐,只把揪皱的衣襟去抚平:“某也耍处,单城主莫需一般见识,这便赔罪。”
“柳兄,可曾见过老天转面,却是正晴骄阳高挂,立时大雨瓢泼。”
柳如是不明其意,是只说到:“便我们也称作晴雨、狐狸雨。”
“不及柳兄翻脸快也。”
柳如是哈哈一笑,自将拥住单悠杳,只转他面向窗处:“如此庞大之冰晶,也真亏得单城主可搬将出海,若是旁人料定不得也。”
单悠杳不顺其言,只说到:“说也怪异,矿体极寒能生冰晶,可若将内力输去寒意不再,饶生冰花却冻不得使力之人,些时又将内力撤去,寒意顿复,剌手刺皮实难忍受,不是常人可把玩之物,你且看去,侍从们兀自裹着厚袄,也却近口呵气供暖。此是天上物,人间碰难得。”
“嗯……”柳如是自顾思忖:“到时我再授她些许内力功法,也未尝不可。”
“至于害处毒性凡此种种我却还未知晓,尚需柳掌门自去探究,若是送人时,需得明明白白,不清不楚送个稀罕物什,未知吉凶。”单悠杳目锁着冰晶,兴趣起只睃着细看:“我且暂居此处不去,修养两日再探海摸些碎晶,也带回月华城看觑个究竟,把玩之心正盛空前。”
“我观单城主带出冰晶三丈还余,我只取一丈即可,余下的烦请自带回月华城,此列长车架队我也不需,都随城主归去吧。”
单悠杳不同他客气:“柳掌门不是贪婪之辈,即便若此我又如何强求,却之不恭,那么鸾凤……”
“改日押车送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不较量还价,柳如是这等骨气还有。”
“好!那月华城谢过柳剑派赠宝之恩。只闻柳掌门苦寻陈趁手兵刃不得,为此之回,日后定夺了此冰晶是好是坏,若好时,单某将锻一柄冰晶好剑,送去柳剑派。”
“如何不要,端的送来,同你畅饮。”
“有剑若此,赐名若何?”
“霜柳!”
………………
柳如是自怀内掏出霜柳一刻时,空气间弥散寒意激得近处人且是打颤,白辜参神色凝重,他随卫都一路杀来熬出如今地位,又怎会未见识过手执霜柳之柳如是何其可怖,怎不知这柄柳剑是由多少煞气鲜血堆铸,是便时隔多年目下忆起仍入阴殿遍体生寒。是年柳如是与花万剑历经那桩武林大事后,自嘲戏谑“残花败柳,不使剑道蒙尘,再不使剑再不配提剑”封剑二十又载,却不想今日祭出。
“柳掌门,怎的失言,不是许诺再不碰剑再不启剑?眼下何为?”
“那时悔恨剑芒过利,自视甚满目高于顶却失了几位老友误了多少子弟,遂固步自封不敢提剑,实为大义。而今铅华洗尽恰逢力有不逮,只愿手中柳剑同老某燃烧殆尽成灰也罢,誓要收了你们这群妖孽鬼障,此为大局。剑收大义再起大局,若承天运我不过顺势而为,哪得失言一说。”霜柳抖动出鞘,剑身抖颤低吟如判官低语如梦魇俯耳,且是渴求鲜血,正盼一场拼杀。
“正反都叫你说尽,好个道貌岸然名正言顺!我且要问,二十载不曾提剑,柳如是你还打得出好剑么?”
“不知,打了试试,若打得不好处,还望见谅。”柳剑荡开时,拂过花草植被莫不结成冰霜,土也覆上银甲一般,握剑指去白辜参,一股寒气自剑尖射出,“这条贱舌我欲拔去,让你去了地府莫再聒噪诳语。”
寒气射来白辜参探掌拍去,一下弹开,收掌时掌心刺疼却血凝冰碴正往上臂裹,正蚀炼骨血,收掌藏去袖中,暗使内力化去冰毒,心中一凛说道不好,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朱桀流星锤砸至。
“白护法先去化劲,朱桀来助!”朱桀眼尖觑得白辜参犯了难,只抡长锤来打。
柳如是霜柳横于身前架起,任流星锤裹住剑身正把铁链去绕。再催发内力见霜柳银月一般耀目,寒气正散冻结好片刻时,待霜气散去柳如是身周冰窟一般莫不是银装素裹静饰冰雕,流星锤进了冰牢铁链也冻成冰棱,柳如是提剑“咔嚓”一声只将铁锤捣成稀烂,把目觑于白辜参:
“还是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