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堂主,莫要管顾了飞刀,非是周某信不得尊下准头,实也我与老娘子贴身得紧,为防飞刀误伤时时警惕也放不开手脚去斗,眼下却是胶着,何不弃了飞刀持铁牌来打,也是快些,老娘子气力不多气喘如牛,内力衔接不上,端的要去。”
尹正收了飞刀便来。
“左一个老娘们右一个老娘子,我是多老!口里吐不出象牙来,叫我撕烂你这张狗嘴!”蔡萼尊为万剑宗门下锷堂堂主,受敬无数,哪得如此轻薄,当下肺气欲炸扑去要同周沐不得干休。
“哈哈哈,老娘子年岁已到当是如狼似虎,如此热情只怪周某平白雏郎,消受不得消受不得。”周沐且把言语调戏,却攥铁尺铜鞭暗将运气,正待时机。
尹正把铁牌撞去,蔡萼牵钺架过游龙引凤正将铁牌送去周沐鞭上,周沐鞭尖戳去点退铁牌,铁尺缠着暗劲已去蔡萼右手处,不及缩手满是捱了此下,桡骨即碎指骨也不知断去几根,汗豆涔涔滚滴,手背当即鼓起肉包也似一般肿血,丢了铁钺背抵石墙只把左手铁钺示人,且不知是汗是泪糊了视线看觑不得,还能撑立已是艰难,正眨目细辨。捉得换目间隙,周沐拾起地上飞刀上前戳去,两柄扎去钉蔡萼双臂去了石墙,正要取她性命时,听得围外号呼声起,却如疾风劲草疯长一般满往众人耳中钻爬,声势唬人不是假象。
尹、周二人投目视时,却见黑袍丢了万剑宗白衣尽去远处拼杀,把目细辨,西处涌将青衫约莫三千还余,莫不手执软剑身披青甲,一直杀来木榭守石旁,正要入宗;东处也现黑衣无数,尽身布衣不得藤甲,却攥黑刀杀势汹汹,黑刀碰上钢刀恰如苍蛟碰上恶龙,也往正门压来。
“青衣是柳剑派的!黑布衣的却是谁?不曾见得如此装扮,领头之人也不认得,莫不是哪家穷帮?觑得也是买不起好刀模样,怎的刀口都崩……”尹正倒吸一口凉气,睃去对上周沐视线,只皮上堆满苦笑却欲不信:“岂不是破……破……王昶……”终是血风糊了口,没胆识说出那个名号。
周沐也满脸苦相只把头做捣蒜点起,柳剑派来此倒是意料之中,破刀帮真乃半路出得之程咬金。二人百般想不得,是便渊合剑庄之于万剑宗若说远也非足远,可若说近确实百里路途,次日出得快马便是不歇,翌日难达,怎就如此快便至,我门攻宗不过两日未盈,这边援手却来,莫非真有神助?
周沐挺着铜鞭先去戳将蔡萼:“夜长梦多,先把战功赚下,再管神兵天将。”蔡萼目得危急,死却不怕,但羞愤死在奸人手中满是不愿,飞刀透臂穿墙端的牢固放走不得,没奈何,蔡萼咬牙掣臂撕开个肉路血口硬生生扯出一条血带,正欲脱困,铜鞭已至颅顶,劲风压来如项顶山岳胜怒海狂涛,蔡萼安详闭目:“也罢,此生此命。”
却闻石问筠急切呼声:“周堂主……啊!在此便好,妙哉!尹堂主也……”
周沐胡乱舞动铜鞭气急败坏打断道:“啊呀,姓石的,非得当下就阻?案上的肥肉正却往布囊拨得,就是不叫我拨!此来何意?”
石问筠跑来,看得钉于墙上已晕去的蔡萼,了知其意,也笑道:“门主曾说赚得战果生死不顾,晚辈目蔡萼也却不差你这一鞭,这番功绩晚辈记得,到时可说与门主听,尽归周堂主处。”
“此言差矣,周某岂是名利熏心之人,不过是替我门拔一颗钉将与门主解忧。说倒也是,烛熄之火哪需吹得,任之放之风也浇杀,便借她双足四肢仍逃脱不得。如此想来此前倒是周某不存了怜香惜玉之情,惭愧惭愧。”瞪了一眼蔡萼,“臭娘们!”
“唯此下大军来犯,需不知柳剑派渊合剑庄何时闻得消息左右夹来,一时难以抵挡,火狻长老先去迎敌,只叫晚辈敛起残余势力,若还有能打能斗的,并去前线帮得。是来乎此。”石问筠掣着二人便去,周沐支支吾吾先不愿离,目得尹正已去又且石问筠盯着,也便跟上。
却正遇着突破踅来的柳子瑾众人,打得照面几目相对,搦柳剑一下刺去,尹正使铁牌挡住,石问筠闪身已去同柳子瑾厮杀,身后秦天奎也率一众黑袍相助,周沐复跟去,是便柳剑派千余青甲也来援剑,比及王为止杀来,既得王昶明拖住数人,他且得了隙可入内来,四方龙虎风云会,八方狼豺利齿拼,漫漫旌旗遮乌云,汩汩血流填海泊,并于一处又是混战。
“王庄主,却烦则个,还请先去剑宗觑清损坏也无,宗主夫人伴其公子一行体己兴许遭患,且要救得,非股肱得力之人不敢相托。”拂水剑柳子瑾抖擞精神正战,辨清助战之人乃是王为止,当下出声托得。
王为止数剑刺退尹正,将手一招:“左右随我入院,旁人留下相帮压阵,鬼手门尽皆不留悉数杀死无妨。”将快步去了内院。
前时四方正是拼斗,蔡萼处却有一黑袍踅摸着绕来,躲去蔡萼墙角处正掏出铁剑,彼时蔡萼痛及心尖目不得视眼见着便要晕去,见此情倒也不惧,笑道:“周沐小人到底是舍不下此处战功,徒生男相却无半分丈夫气概。”却不见掏剑那人割首级断拇指做些标记,只把扎去蔡萼双臂之飞刀挑出,兀自涂上金疮药缠布带裹上,转身正欲背去,蔡萼摧着最后力气骂道:
“要杀便杀赚什么哨花子,老娘哪里是怕死的人,这般扭扭捏捏鬼鬼祟祟又安的什么坏心,反倒看得恶心,不若一刀结果了我倒省的你劳苦。”
“蔡堂主!”黑袍扭过面来,正把面目示人,叫蔡萼目得,当下欢喜:
“啊呀……那宗主?”蔡萼正把头昂起,满目去寻着。
“师父另有要事,不便相随,我径自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