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懂覃子朝,成熟到连她这个当妈的都自愧不如。不会轻易决定一件事,但只要决定了就再难更改。
对感情,他更是不会儿戏。
“妈不太懂你们这样的。”
徐秋云缓声道,“在我的认知里,男人就该喜欢女人,得结婚生孩子,然后建立属于你们自己的家庭……”
她说着,又涩然地牵了下唇:“也可能你们才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活法,有太多人照着我理解的那样活,到头来还是没能美满的过一生……只是选择和大多数人不一样的路,难免会更加难走一些。你已经承受了太多,妈真的不想你再继续受委屈了。”
“妈,我比你想的还要坚定。他也一样。”
覃子朝注视着徐秋云,认真道,“而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
徐秋云怔怔地看着覃子朝。
她忽然想起杨志祁离开柳安前曾来找过自己,借着唠家常看似随意地说了句:“子朝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们也都希望俩孩子以后能幸福,你说对吧妹子。”
徐秋云闭上眼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站起身来。
“皓皓吃了退烧药,晚上应该会发汗。别拿被子焐,及时给他散热。”
她说完又回头看了覃子朝一眼,递递下巴示意他回房间:“快去吧。”
覃子朝点点头,注视着徐秋云进卧室的背影轻声说了句:
“妈,谢谢你。”
……
*
江闻皓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跟被打了似的,骨头缝里都疼。
但由内往外泛的寒冷已经没了,应该是退烧后的状态。
窗户外头有只不知道名字的鸟,就站在窗台上叫。声音又聒噪又难听,江闻皓的起床气被它叫犯了,抄起窗边的卫生纸往窗户上一砸。
那傻鸟振着翅膀“扑棱棱”飞走了。
江闻皓重新闭上眼睛,抬起胳膊遮住眼。
阳光耀眼,真是个好天气。
卧室的门开了,有人端着药和水杯走进来。
江闻皓以为是覃子朝,闭着眼说:“我想洗个澡,后半夜一直出汗,身上都馊了。”
对方没说话,来到床边把水杯放在床头,又伸手摸了摸江闻皓的头。
江闻皓倏地一下坐起身,眼底闪过慌乱:“云姨!”
来的人正是徐秋云,看向江闻皓时微微笑了下,唇边又荡起浅浅梨涡:“退烧了就好,子朝担心了一晚上,这会儿出去买早点了。他说你一直想吃街口的糖糕。”
江闻皓点点头,还是有些心慌地不敢看徐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