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去,手上躺着的,是一枚平安符。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给你求了平安符,你这一生,会平平安安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希望我平安。
7。
婉娘不仅没生我的气,还把她结识的姐妹介绍给我认识。
于是我的小学堂里有了一个第一个学生。
我教她平等,同她讲自由。可她问我的问题我却一个也答不上。
“如今这样不好吗?女子不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吗?”
“女子有了仕途,有了权力有什么用?到最后不还是要嫁人吗?”
“我们叫自己那么辛苦,为了什么?”
我不说话,带她去了青楼,看那些因为反抗受到暴打的女孩。
我带她去看几两银子被卖给老头子冲喜的少女。
我还带她去看因为没生出儿子最后被扔在乱巷里的妇人。
她一路看着,回到学堂时却又开了口。
“可这些下等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她的眼睛,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什么是上等人?什么是下等人?你今日能身着绫罗绸缎和我站在一起说话,只不过因为你命好,托生到了好人家。”
“可如若有一天,这世道突变,你又怎么敢保证你嘴里说的那些下等人里没有你的姊妹,女儿?”
“自古女子之困境,唯有女子能变革。我们如若不争,那她们便更没有抗争的可能。”
“我们不能一直跪在男人膝下。”
她不吭声,只抬头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天。半晌才呼出了一口长气。
“受教”。
我点了点头,浑浑噩噩的往家走。被发现晚归,即使找了个理由,还是被赶进祠堂罚跪了半宿。
可我顾不得膝盖骨疼,我只知道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思想。
明日大抵是不会来了,
可当我趁着天明偷偷跑出去时,却发现我的小屋里零零散散坐了不少的人。
8。
她们叽叽喳喳的问我问题,一一被昨日的女子答了回去。
她带她们去走我们昨日走过的路,同她们讲我昨日说过的话。
于是她们再回来时,眼睛里都多了几分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