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焕走出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哭什么,挺大的个男人多丢人!”
话说完他发现不对劲,来接他的人身上都穿着孝服、头上戴着孝带,一张张脸又悲戚又伤心。
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难受的抽泣着,“少爷,老爷去世了……”
姜文焕脑子的嗡的一声,眼前一瞬间变得乌漆嘛黑。
回到姜府时,院子里到处挂满了白色的纸灯笼,门外也挤满吊唁的亲朋和镇上的商户。
姜家的广昌商行,在镇上乃至省城都颇有名号,家里的产业也遍布三省各地。
姜老太爷有一子、一女,女儿姜月娥,儿子姜万年,也就是姜文焕的父亲。
本来无忧无虑的少爷,一夜间要挑起家里的担子,谁叫整个姜家就他这么一个男丁。
姜文焕第一次有爹,还没喊,这人就没了。
姜万年刚去世,生意上的大事小情,由赘婿严文旭暂管。
姜文焕从小没有母亲,姜老爷爱妻情深也没再娶,独独对这儿子宠爱至极。
偏偏这儿子又争气,读书、学习一顶一的好,老头子也骄傲,可父子俩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生意上的事,姜老太太嘱咐,让他凡事和长辈商量着来,也多听听姑父严文旭的意见。
姜文焕提出想见见铺子的各位掌柜,却被严文旭以他未熟知家里的行事为由给婉拒了。
但也没让姜文焕闲着,严文旭命人搬出一人高的账目。
让姜文焕先从读账开始,这一本本陈年老账看得姜文焕头晕脑胀,严文旭劝他不要着急,万事开头难。
难?但也没这么难的……
姜文焕刚进院子,看见阿睿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他的房门口。
“你怎么在这?”他好奇道。
阿睿抬起头,眸子里闪着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下巴上还有伤,“俺在等你。”
姜文焕这几日一直忙着丧事也没顾上他,伸手推开门,“进屋。”
阿睿听话一直跟在他身后,姜文焕从药箱里取出一点药,涂在他的脸上。
他突然掀开衣服,指了指胸前的伤口,“这也上一点。”
姜文焕嘴角一勾,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他解开纱布发现伤口长的不错,上面已经有红红的嫩芽冒头。
上药时阿睿感到有些丝丝拉拉的疼,但一瞧见姜文焕的脸,这疼也就不疼。
他瘦了,知道姜文焕好几天没吃,他就想起林子里腌的那罐子野猪肉,要是带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