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疙瘩直挺挺撞到墙上,头皮撞破,血流不止,很快把墙上、地上、衣服上染红了。秦疙瘩还要再撞,被秦桦抱住了:“我的亲爹,你这是干啥,有啥话好好说不行吗?”
秦疙瘩哭诉道:“我丢不起这个人,被人家欺负十几年了,转过头来再下嫁给他,你不要脸我还要,我儿子秦宝还要。”
张四狗过来,想说几句话,被艾春草推开了。
秦家人的这一番折腾,成功地吸引了整个村子的注意力。村民们纷纷聚集过来,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这些人中,有些邻居总是心怀嫉妒,看不得别人家过得比自己好。尤其是近年来,秦桦在外面担任了官职,名声大噪,成为了村里的风云人物。每当他们有求于秦桦时,总是表现得格外客气,甚至有些谄媚。一旦秦桦遇到了什么麻烦,这些人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站在一旁幸灾乐祸,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笑话表演。
张石头急匆匆地从远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他迅速地跑到秦疙瘩的身边,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的头。张石头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他转过头来,对着秦疙瘩的儿女们大声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把你爹送到医院去!别再耽误时间了!”
秦疙瘩的儿女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围上来帮忙。秦桦和秦宝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秦疙瘩,生怕动作太大加重他的伤势。秦疙瘩虽然头部受伤,但意识还算清醒,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我不去,我不要你们管!”
张石头见状,更加着急,他一边安抚秦疙瘩,一边催促:“亲家,别瞎胡闹了,先去医院要紧,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秦桦和秦宝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担忧,但还是坚持把秦疙瘩往医院送。在张石头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把秦疙瘩送上了车,一路疾驰向门儿沟人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秦疙瘩被迅速推进了急诊室。医生和护士忙碌着为他处理伤口,秦桦和秦宝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秦疙瘩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出来告知他们,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并且要防止感染。秦桦和秦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石头依然沉重。他们知道,父亲的伤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创伤。必须在医治外伤的同时,治疗内伤。谁能做这个合格的医生,这是个难题。秦桦在医院大院里,和张四狗转悠半天,想不起来这个妙手回春的能人。
张四狗看到张石头从医院的急诊科大门走出来,不禁一拍大腿,兴奋地叫好。他自言自语道:“这个人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我那位五叔张石头同志,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和瞎搅合,让他去和我老丈人掰持一下,一定能成功。”
秦桦走到张石头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石头叔,真是麻烦你费心费力了。”张石头接过张四狗递过来的中华烟,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将烟送进嘴里。张四狗急忙拿出打火机,为张石头点上火。张石头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咱们还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嘛。”
秦桦刚想分别一句,看看张四狗和张石头那神似的脸,才明白过来张石头没有瞎说。自己和张四狗结婚成家,就是张家的媳妇张家的人,以后就是亲五叔了。
张四狗悄声说:“五叔,我老爸对我还有成见,一时半会难以消除。这事儿还得恁老人家出马摆平,要不然我和秦桦的婚礼就要终止,媳妇我是娶不成了。”
张石头又找到当年当支书说一不二的感觉,体验到权利地位带来的精神愉悦。秦桦和张四狗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回到秦家沟,有事儿还得求他出面,这是何等的荣光。张石头故作为难的样子,而后训斥张四狗:“那么大的人了,办个事儿还是稀里糊涂,还得让你叔亲自出面。我不要脸面吗,低三下四求人说话好。尽管我们是秦家,我也不想矮半头说话。”
张四狗急匆匆地从他的衣袋里迅速掏出两盒高档的红中华香烟,急切地塞到张石头的手中,满脸堆笑地说:“瞧,我给您带来了好烟好酒,专门孝敬您老人家的。只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发生了这档子事。我知道您一直心疼我,对我就像亲生儿子一样,甚至比亲生父亲还要亲。这么多年来,您对我的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只要这件事情能够顺利办成,我一定会接您到门儿沟去住,让您安享晚年,我一定会好好地孝敬您,让您过上幸福的生活。”
张石头接过香烟,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但随即又装作严肃的样子,说道:“四狗,你这小子,总是这么会说话。不过,你这事儿确实难办,你爸那脾气,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当叔的也不能不帮你。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你爸,好好劝劝他。但是,你也得给我保证,以后不能再惹事,好好过日子,知道不?”张四狗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叔,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听您的,好好做人。”张石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如何在张四狗的父亲面前说情,同时也在想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为自己在村里的地位再添几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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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石头有点飘飘然,而后有些兴奋的不住点头,对秦桦和张四狗表态说:“你爸啥脾气,我最了解,一会儿我去说服他,不耽误你们结婚成家。”
秦疙瘩在用头猛烈撞击墙壁的那一刻,他的头脑是异常清醒的。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想因为这种鲁莽的行为而丧命或者落下残疾。毕竟,对他来说,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他绝不愿意这么早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撞击墙壁的过程中,秦疙瘩其实是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吓唬张四狗和秦桦,希望通过这种极端的手段让他们停止对他的威胁和逼迫。因此,在撞墙的时候,他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而是有所保留。结果,秦疙瘩的头上虽然受了伤,流了不少血,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只是皮外伤而已。
张石头慢悠悠进来了,看到秦疙瘩两眼望着天花板,心里不知想什么。张石头坐在病床边,以爱怜的口气埋怨到:“我说亲家哥,你这是老糊涂了,咋干这傻事儿,有话不能说嘛。”
秦疙瘩把脸扭到一边,眼睛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落下来。他真的非常讨厌张石头这个家伙。这些年来,张石头一直压着他一头。过去,张石头担任支书的时候,秦疙瘩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经常受到欺负。现在孩子们长大了,有出息了,本应该可以扬眉吐气、自由自在地生活,但没想到的是,他们一个个都嫁到了张家。一个成为了张石头的儿媳妇,另一个则嫁给了张石头的侄子,成为了张家的一员。这让秦疙瘩感到非常气愤和无奈。
秦疙瘩心中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和地位都被张家无情地夺走了。他深深地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只能无奈地目睹自己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被张家所吸引,仿佛自己的存在变得微不足道。在秦疙瘩的内心深处,他其实也清楚张石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自己在张家面前的弱势地位,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挫败。
秦疙瘩沉默了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石头,你别再说了,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可是,我这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张石头听了秦疙瘩的话,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秦疙瘩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但他还是想尽自己的努力去缓和两家的关系。他轻轻地拍了拍秦疙瘩的手背,用一种充满关切和安慰的语气说道:“疙瘩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老了,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咱们还是得把眼光放长远,多想想以后的日子,毕竟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秦疙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而深邃地望向张石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但是,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固执己见,影响到孩子们的幸福未来。石头,你是个明白人,我这心里的疙瘩,你得帮我解开。”张石头听后,心中一喜,明白秦疙瘩已经开始松动,他连忙点头应道:“疙瘩哥,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咱们两家的恩怨,就让它随风去吧,孩子们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秦疙瘩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似乎预示着两家关系的转机即将到来。
秦疙瘩沉默了许久,久到仿佛连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终于,他开口了,声音缓慢而低沉,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石头,你的话让我想了很久。我不得不承认,我以前的确太固执了,总是放不下那些早已成为历史的事情。然而,我也清楚,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他们有自己的主见和选择。我不能一直用自己的观念去束缚他们。”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然后接着说下去:“我明白,我得学着放下。为了孩子们的幸福,我会试着去接纳张四狗和秦桦的婚事。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体谅,这对我而言并非易事。”秦疙瘩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无奈与沉重,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但内心的纠葛以及过往的阴影仍使他难以轻易地下定决心。他明白,为了孩子们的幸福,他必须学会释然,将那些曾令他痛苦不堪的往事抛之脑后,但他同样需要时间来逐渐消化这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