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在这样盛大的场合将残余的慕斯吃得一干二净,放在铺了金丝绒布的台面上也有碍观瞻。
可她不知怎的,忽然想到程非渝质问她为什么要把他吃过的慕斯丢掉的场景,不禁失笑。
她将没吃完的蛋糕杯原封不动地摆回程非渝离开时放置的位置。
还是就放在这里,等着清洁会场的保洁来收拾吧。
以前她是不想招惹程非渝,现在是不希望他不开心。
南筱放下蛋糕杯后,忽然有阴影从身后袭来,将她的大半个身体笼罩在灰暗的色块里。
身后有人来了。
察觉到这点,南筱缓缓回头,对上了孔笙风的视线。
那双丹凤眼眯起来像极了雪狐的眼,比海还深,让人见了有种瞬间沉入海底的错觉。
“好久不见。”孔笙风微笑着说。
他的微笑不是和煦的,是带着微妙的侵略性的,一点点蚕食你的胆识与气魄,让你平白觉得低他一等。
他的身上有人在收获了巨大财富以后表现出来的自信和从容。
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慌张,然后不紧不慢地拿出普通人连一条都没有的、无数条应对策略。
而你面对他的责难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没去和他打招呼,他倒是不请自来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如今他们的家底相近,迟早还会在别的场合见面的。
南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她不信邪,不信自己真的会无路可退。
她坦然迎上孔笙风的目光,嫣然一笑:“好久不见。”
见不同的人就是要区别对待。
有的人值得真心换真心,有的人多和他说一句话都嫌浪费生命,有的人则是不可能坐视不理。
孔笙风不配得到她的好脸色,但她无法当众发作,吵起来给别人的观感不好。
孔笙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南筱的胆识和魄力不减反增,越来越让他挂怀了。
他浪迹花丛,厌倦了四处流连,午夜梦回,唯一让他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今日重逢,孔笙风很是兴奋,挑眉问道:“留个最近的联系方式,日后好联络?”
南筱从来没这么庆幸过自己已婚,回以核善的笑容:“联络就不必了,毕竟我已是有夫之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