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早在赶杏儿出府那天就已经见识到庭渊的厉害,而那时的庭渊,不过是略微用了点手段,就让她差点被赶出府,如今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婶娘一家彻底没了权力,还把堂公子的命捏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样的一个人,吴妈妈怎可能不害怕。
庭渊:“想必杏儿已经和妈妈说了我的打算,吴妈妈既回来了,想必是同意了我的要求,那便请妈妈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签下一份证词,将来对簿公堂,妈妈还得为我作证,当然,也不会让妈妈白干,从前妈妈在府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如今只高不低,工钱也会比从前好。”
吴妈妈:“谢过公子。”
庭渊:“该是我谢妈妈愿意出手相助。”
漂亮话庭渊最是会说,能用最低的成本干成最大的事,给足了面子说上几句漂亮话,算不得什么。
庭渊从不是个爱面子的人。
吴妈妈倒是没想到今日的庭渊如何可亲,她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婶娘做的烂事全都说了出来,平安负责记录,整整写了十张纸。
庭渊拿出红泥,让吴妈妈每张签字,摁手印,又将十张抹开,按照现代盖骑缝章的方式,让吴妈妈多摁了一个手印。
吴妈妈没想到庭渊如此谨慎,她照着庭渊的要求做了。
此后一段时间内,林茵然一家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
吴妈妈回府六七天的时间,庭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林茵然和庭昶也拿不准吴妈妈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干的事情告诉庭渊。
若是说了,庭渊也应该有所行动,但偏偏一切照旧,除了他们从前的特权和地位没了,院里其他仆人也都纷纷去了别的院子,如今院子里剩下的也就只有音儿和音儿的妹妹。
从前院里人多,音儿是二等女仆,在院里的地位仅次于吴妈妈,许多事情都不用自己做,院里的女仆会巴结她,好处很多。
如今不同了,院里只有她和妹妹,从前衣服府中有专门洗衣服的洗衣仆,从吴妈妈回来那日起,她送去洗衣房的衣服人家就不肯帮她们洗,要他们自己洗,厨房给他们做的饭菜,也是府中一等仆人的份例,比吴妈妈没回来之前还要差。
婶娘要省钱,就要她出去市场买食材回来做,有事洗衣服,又是要做饭,还要伺候婶娘的生活起居,院里的花草得打理,落叶得清扫,屋里的家具得擦,从早起忙到天黑。
吃不好,睡不好,几天时间,音儿的手都粗糙了。
从前婶娘对她有知遇之恩,大家离开院子各奔前程时她没走,从前十个人干的活,现在她和妹妹两个人干,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趁着去厨房取吃食,音儿特地将自己攒下的首饰包起来。
如今的杏儿满头珠钗,穿金戴银,衣服料子也是极好的,丝毫不逊色婶娘平日里穿的。
平日里杏儿在后院巡视,身边除了吴妈妈,还要跟两个女仆,是公子专门挑了指给她打下手的,说是打下手,其实就是伺候杏儿的。
音儿知道每日午饭杏儿都会去厨房盯着公子的吃食,以防有人给公子下毒。
因此今日她特地选了时间,趁杏儿在厨房,去找杏儿。
再见杏儿,就不能称呼名字,得喊周管事,虽别扭,音儿也别无它法:“周管事好。”
杏儿看向音儿,几日不见,她倒是憔悴了,看着似乎也瘦了。
杏儿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音儿走近了几步,上前拉住杏儿的手,“周管事,让我到你的身边做事吧。”
杏儿:“当初重新分配人手时,你不是坚持留在婶娘身边吗?”
“从前是我鬼迷心窍,我的好妹妹,看在我们曾经共事,我对你也不差的份上,你帮帮我。”
杏儿考虑到音儿是林茵然一手培养起来的,也没忙着拒绝,“你让我想想吧,明日给你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