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忽地在她脑中闪过。
“何家当铺,难道是何龄的何家?”
江与辰抄着手,笑而不语,魏临却拉长了语调:“何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余照拉住方如逸,激动得裙摆一跳一跳:“姑娘,老天开眼了!知道何龄做下许多恶事,看不惯何家那般猖狂,降下灾来治她呢!”
“这都是府尹老爷的功劳。”方如逸又惊又喜。“我本以为,如今我们声势微弱,只能忍了何龄刺杀的气。没想到何家居然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何龄忙着当铺的事,想来定顾不上我们了。”
“是呢姑娘!出了安岭县后,我们行了好几日,都是平平安安的。”
主仆俩亲亲热热地说着,挽了手往客栈走,江与辰跟在她们身后,心情甚是畅快。
魏临慢行几步,凑到他跟前,小声道:“公子,何家的事,怎不告诉方姑娘?”
“何必事事都说?”江与辰脚步轻快。“她若知道了,定会怪我擅作主张。现下情形不就很好?何家遭了罪不会再找机会行刺她,她又新得了木匠,眼看着就能把农具生意做起来,何必说一些有的没的,让她多思心烦?”
“可是公子,你若不说,谁会知道这应该这功劳算在你头上?”
“我自己心里知道不就行了?”江与辰推了他一把,眉稍一扬。“你怎么回事啊,啰啰嗦嗦的。”
魏临撇撇嘴,心道你才是怎么回事啊,做好事不留名,不似你江小公子素来的做派。
他忍了这句话没说,见天色尚早,把从前在太州府去过的好玩之处,在脑中过了一遍,拣几个舒服自在,不大累人的地方,说给方如逸和余照听。
没说几句,余照便拉住方如逸道:“姑娘,不如我们去花市看看吧!奴婢听说山南的花市甚是好看,花草的品类多得不得了,便是京都各家赏玩的盆景,也都是从山南特特运过来的呢!”
方如逸倒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见余照如此憧憬,点头含笑:“那我们就去花市。”
魏临得了令,引着众人往南边走,不多时便转进玉楚巷,停在太州府里行人最盛的花市前。
方如逸踮脚望了一眼,没瞧见尽头,问了魏临才知道,这花市绵延了整整一条街。
满眼茂盛的花木,看得余照惊呼起来,方如逸让魏临带着她四处逛逛,自己则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上一世,她最爱这般似锦的繁花,元轼每日着人给她房中送去盛开的鲜花,即便她后来身中剧毒,时常昏睡,每日里的花却从未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