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儿都传疯了,怎么一回事啊,你也别跟你爸妈犟,向我们几个学习,该低头时候低头。”
声音抑扬顿挫,柳清欢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忍不住歪头去瞧。
眼看她要成功越过秦淮的臂弯,见到对面说话的人,直面寒冷苍白的冬日风景。
修长有力的手把外套里冒出来的小脑袋无情摁了回去,帽子也重新给她兜头盖上,外套拉链拉到顶。
她又回到了温暖的昏暗里,周遭声音模糊不清,秦淮的手再也没有离开,掌心压着她的头顶软发,也不使劲,就是在她试图探头的时候指节轻轻戳一下她的额头以示警告,力道轻到留不下任何红痕。
柳清欢刻意伸长了脖子,脑门顶着他掌心的软肉,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不安分,在他的手指落下来的时候一把抓住。
秦淮的手向来是冷的,如今又把手套摘了,被冬风吹得冰凉冷硬。
柳清欢翻遍了他的口袋,找出他的手套,给他戴好。
手套长度只到秦淮的掌根,手背和指节根部有不少镂空。
冷白的皮肤,黑亮的皮手套,以他的腕部为界限,黑白分明,修长的指节被皮革包裹,显得漂亮又有力。
柳清欢只觉得这手套很漏风,一点也不保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粉红小手套,使劲想把秦淮的大手塞进去。
努力了一会儿,她的手套只能堪堪包裹住秦淮手的一半。
没了办法,柳清欢解开自己脖子上的毛绒围巾,用围巾包住他的手,围得密不透风,低头朝他的手哈热气,让他快点暖和起来。
秦淮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也不抽出来,只是这姿势引起了旁边喋喋不休的赵平川的注意。
“你抱着什么呢?!冠军奖杯?给我也看看呗!”赵平川想凑上去瞧,秦淮侧头看了他一眼,朝外走了几步,很是不耐烦的样子,赵平川急忙叫住他,“别走啊!接风宴的事情还没有说呢!”
秦淮的步子很快,头也不回,实在被问烦了,甩下两个字:“不去。”
赵平川想起自己洒下的钱,急得大喊,“吃顿饭而已!你考虑考虑!我人都招呼起来了!”
呼喊声引得旁边人看了过来,秦淮走得飞快,仿佛根本不认识赵平川。
赵平川豁出去了,直接朝着秦淮背影伸手,大声喊他名字,一路小跑,死死跟在他后面,“秦淮!是不是兄弟!这么多年情谊你要弃我于不顾吗!”
秦淮身形一顿,直接离开马路边,挑着人少的地方走,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巷。
赵平川跟着跑过来,弯腰喘着粗气,“我跟你说,今天不答应这事儿,你别想走!我,我跟你没完!”
秦淮站得笔直,脸上没什么波澜,声音平静的问:“怎么个没完法?”
赵平川话里的狠劲消失得一干二净,摸了摸鼻子,极其小声的说,“那我只能求到你同意为止了。”
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赵平川放松下来,靠着墙壁生无可恋的抱怨,“我都把话放出去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要大冬天的跳湖,裸泳三圈,他们几个损货肯定要拍视频的。”
健壮的少年像是没了骨头,靠着墙眼巴巴看着背对着他的秦淮,声泪俱下地哭诉,“这跟要我死没区别了!你忍心吗?!”
“没什么不忍心。”秦淮回绝的干脆利落,正要让赵平川收敛一下满嘴跑火车的性子,外套里的手被塞进了一个东西。
他摩挲了一下,感觉像是钱。
赵平川看见秦淮的发愣以为是对自己的心软,拉高了嗓子喊,“现在这个大冬天!湖水都结冰了!跳下去还有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