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此月余下的时日,这轮月亮只会越来越瘦、直到瘦成月牙小尖尖吧。
前日已是最大的圆满。
正如她在这个幻境之中,觉察这份感情之前的懵懂日子最开心;过了那个顶峰,只剩下日日减清辉了。
花又青怅然若失,斜斜依靠栏杆。
本想看一看院中银杏叶落了几层,不曾想一低头,便瞧见立于院中的傅惊尘。
银杏叶浅浅铺地,一树残余着薄薄金黄,他立于一团明色中,肤色甚白,身若松柏之影。
残月白光,花又青听见自己的心,缓慢有力地挑了一下。
她在这一刻彻底下定决心。
花又青想,自己骗了他这一遭,是她的罪过;她不会期许以虚假换来真情,只觉对他多有愧怍。
离开之前,总要给傅惊尘弥补些什么。
于是她展颜一笑,唤了一声哥哥。
院中傅惊尘缓步拾级而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有些问题想同卓木师兄请教,”花又青笑,“马上就去睡了。”
“卓木素来能言善辩,虽修无情道,却很能讨女孩子欢心,”傅惊尘平静地说,“难得见男人能让你如此开心。”
花又青说:“可是和哥哥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啊。”
她看见傅惊尘一怔。
月光白,映衬着他脸色也白。
片刻凝滞后,傅惊尘说:“我和他们不同。”
兄长不属于能令妹妹开心的“男人”那一列。
是的。
花又青想,你们的确不同。
我不知道他们命运,也不曾测算——他们都不会如你一般危险,也不需要我来干涉人生,我能力有限,不能挽救世人,这点微薄之力,只想努力让你迷途知返。()
还是说,傅惊尘垂眼,浓黑的眼睛凝望她,在青青眼中,我和其他男人也一样?
?想看多梨的《不是吧魔头你!》吗?请记住[]的域名[(()
“肯定不一样,”花又青勉强,露出一个轻松的天真笑容,“你是我哥哥,我自然要把你放第一位。”
傅惊尘问:“若我不是你哥哥呢?”
此言一出,花又青惊骇不已,险些吓得一身冷汗。
好端端的,他为何忽然间又问这种话?
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还是无意识中泄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