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厉喝声自远空传来。
领头官兵险些被殃及摔下马,一脚蹬开撞上马屁股的手下,急忙整理着装,对着茶楼观景台的方?向恭恭敬敬地俯下首。
“总督大人,属下办事不?力,让这群反贼如此猖狂。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将这群反贼尽数擒拿!”
裴斯鸣目光放远,落在商队末尾平平无奇的小厮身上,似笑非笑,阴冷至极,领头官兵以为裴斯鸣是在问责,两腿一哆嗦,滑稽地从马上滚落了下来。
眸光一闪,划过不?为人知的精光,裴斯鸣慢条斯理地开口?:“阁下若还有什么招数,请尽管使出?来?,没有我的准允,你们绝踏不?出?幽州城半步,我劝你们还是趁早乖乖束手就擒,以免大动干戈,伤了?和气。”
领头官兵腿都跪软了?,才发现裴斯鸣根本没有看他,抹了?一把虚汗,跟着狐假虎威:“听到没,总督在此,还不赶快乖乖把武器放下!”
话毕,又暗地嘟囔着,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总督亲自出?马?
裴斯鸣又增援了五百精兵,两厢人马纠缠在一起,还有被无辜卷入其中的百姓,导致情势十分混乱,商队连连败退。
正在领头官兵以为胜券在握之时,远处海浪推来?一艘帆船,巨大的旗帜在海风中飘荡,陈晔如?一柄标杆立在船头,身后尽是待命的下属。
局势瞬息扭转,裴斯鸣不?知昭成帝还埋伏了多少锦衣卫,现场的兵力定是无法与锦衣卫抗衡,只怪无法在一时之间将所有兵力都集结到此处,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
他已与昭成帝撕破了?脸面,若让昭成帝成功离开,回到京城下的第一道圣旨定是取下他裴斯鸣的项上人头。
“不?知裴总督还有什么招数,请尽管使出?来?。”
昭成帝反将这句嚣张至极的话语还给裴斯鸣。
裴斯鸣脸绿了?半边,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复又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陛下今日是走不了了。”他拍了?拍手,命下属押来?两个人,“不?知这两个人在陛下心底份量如何,够不?够留住您呢?”
站在人群最后的小厮眼波平静,在听到裴斯鸣这番话后,情绪稍有波动地抬起眼脸,在望见扶栏前的人后,瞳孔不受抑制地颤了颤。
姜念兰亦是震惊不?已,安平王妃不知什么时候被抓了上去,但她不?足以用来?威胁父皇。但站在裴斯鸣右侧的,却赫然是太后!
看见昭成帝的反应,裴斯鸣得意地笑了:“还是陛下不顾母子之情,执意离开,用亲生母亲和安平王妃的性命来成全皇权霸业呢?”
“裴总督与逸王情同父子,而今却擒拿他的母亲来要挟我,看来?多年的情意是假,裴总督想要的,怕就是这皇权霸业吧。”
“陛下聪明,不?妨直言,逸王不过是我名正言顺登位的傀儡,像他这样的愚蠢之人,怎配为君?果然有其子必有其母,若不?是王妃好心告密,本大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找到了你们?”
安平王妃又羞又怒,她以为裴斯鸣要扶持姜尤登基,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他这一边,但怎想到,裴斯鸣会有这样的野心!
太后失望地望了她一眼,多年的偏宠与溺爱,让她蠢钝天真如?此,而今自食恶果,也是她该有的报应。
只是她的皇儿还活着,是她从未想过的。
失而复得的喜悦在此时压过了对安平王妃的失望,太后用含着皇家?骨气与威严的口?吻扬声道:“皇帝带着锦衣卫立刻撤离此处,不?要管哀家?的死活,裴斯鸣包藏祸心,定要取下这逆贼首级!”
昭成帝的脚步没有挪动。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逝,两厢仍僵持不?下,裴斯鸣没了?耐心,命人将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若昭成帝再不做出决断,就将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