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太后的母子情本就岌岌可危,永乐不必顾及朕,她从前不在意朕的想法,朕如今也不会事事依着她。”
说着,徐文德端来药碗,搁置在桌上,笑着望了眼父女两人。
昭成帝端起药碗,抬眸望了?姜念兰一眼,“这药的味道太冲,永乐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在茸燕山,姜念兰就发现昭成帝常喝的药中,多了?一味苦味冲天的药,光是?闻着这刺鼻的味道,姜念兰就觉舌头发苦,偏生父皇也不在药里加糖,真不知是?如何喝得下去?。
姜念兰捏着鼻子,站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个药味,顺着昭成帝劝她回宫的话,福身告退了?。
她一走,昭成帝立即敛起了笑容。
徐文德望着喝干的药碗,脸上褶子堆叠,忧心忡忡道:“陛下,这事,你当真不打算告诉公主吗?”
他是?昭成帝身边的老人,怎会猜不出皇帝的想法?只是真走到那一步,公主也会知道真相,若是知晓被瞒了这么久,不知会如何伤心。
昭成帝揉了?揉太阳穴,威严的眉眼染上疲惫,淡淡道:“朕看见她每天开开心心的,心里也欢喜,朕现在不愿去?想旁的,只想留住她的笑容。”
徐文德自知无法扭转圣心,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
日子一天一天往前挪,一月之内,发生了?不少事。
先是太后携着楚燕来到太极宫,姜念兰以为,太后又要作什?么妖蛾子,没成想,太后是?要皇帝为楚燕寻一桩好姻缘。
虽没了?公主的身份,但有太后宠着,楚燕的日子也算十分舒服,只是?昭成帝处处限制她的自由,更派人盯着她,不让她有接触姜念兰的机会,她待得憋屈,便央求太后让她出宫嫁人去。
只是楚燕虽失了公主的身份,却仍旧满身公主脾气?,太后也不愿意看她受委屈,要求才貌、家世都必须为上乘。
哪有一个才貌双全的世家子弟,愿意抬座佛祖回去?供着的?
昭成帝随手一扔,把这差事丢给了徐文德。
徐文德欲哭无泪道:“奴婢一个太监,怎还要做起红娘事?”
昭成帝提点道:“朕并非暴君,太后要求才貌家世?皆为上乘,可若无一世?家子弟愿娶,朕也不能强求,太后并未规定年岁,便将这年龄抬一抬,若不愿,就会来和朕谈条件,将这要求降下来。”
徐文德恍然大悟,转头又将这差事甩给了邵宝同,让他去?探探世?家子弟的口风。
第二件事,则是?楚首辅的生辰宴,当?天门庭若市、高朋满座,还在府前搭棚请来往的百姓吃酒。
望着携妻携子赴宴的同僚,孤寡一生的杜鸿眼睛一酸,翌日便向昭成帝告假,要去?江平郡乐府梵台,探究那位大梵女是否就是若娘。
第三?件事,杜御史也能掺和进来一脚,因为他运气?实在不佳,启程的第五日,大梵女就入了?京城。
手里,还掂着一名朝廷命官——
正是?喜得升迁,千里赴京的王治延。
王治延瘫倒在地,望向大梵女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