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芜微皱眉,已然猜测到谢长思的?情况可能并不好。
凝神间,她沉声再问:“……他受了很重的?伤?”
布山沉默片晌,重重地点头。
繁芜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布山想起来了他带的?东西,快步出院门从马背上取来一个包裹递给她。
“一时忘了,阿芜大人除夕安康。”
繁芜愣了许久才伸手去接,每逢除夕只觉年岁见涨,而所遇之人皆已渐行渐远。
似乎这?一生无时无刻都在经历着别离。
一时她眼尾泛红,鼻间涩然。
布山不忍再逗留,抱拳一礼后转身离去。
……
厢房内燃着三四?盏灯烛,繁芜静坐在书案前,似在等?长安城东市内外富户家的?烟火,又似在等?其他……
她将那套四?书收入书盒中放好,已经考完了,大抵也不会再看了。
外边烟火仿佛是在一瞬间炸开的?,有人起头后其他富户像是争奇斗艳一般燃放起烟火。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烟火才渐渐消停。
这?时繁芜开始静坐下?来拆开那个锦布包裹,一打开方见得里头还分了两个包裹,一个是深蓝色的?,一个是深绿色的?。
她恍然间懂了,心头那股失落感受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唇边一抹淡笑。
她迫不及待地去拆开那深绿色的?包裹,打开来只见是一套苗疆银饰。
从头面到项圈……
她红着眼,本以为不会哭的?,可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
十六岁那年她离开十六部,并没有来得及举行十六部的?成人礼。
他虽然从未再提过,可见他一直记得欠她一个成人礼。
所以他给她补上了满是银饰的?头面和项圈。
她颤抖着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发现这?些?银饰纹样是从未见过的?。
莫不是他自己想的?纹样让银匠去做的?,他哪里来的?空暇给她做这?些?……
她放下?首饰,手指轻轻抹走颊上的?泪珠。
或许他此刻已在十六部,除夕有祭祀,新春祈年,从除夕至三月皆是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