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我想想。”
他最后松口了。
裴岘倒不是想让兄长给自己让路,他是真的被明鹤的嘱咐吓着了。
明鹤这个人邪门,但本事还是有的。
婉淳之前都能看出来兄长身体不好,怕是几个月前,兄长确实更凶险。
若是继续这么操劳,兄长的身体长久不了。兄长在他眼里如父亲一样,他实在不能看着他病到最后。
等裴岘再回去,明鹤已经又在画符了,见他回来,懒洋洋问:“裴大人听话了吗?”
裴岘坐在一边,心里想的是明日京卫营巡查西苑的差事,嘴里却问:“先生可否为我相面看看?”
明鹤头也不抬,直言:“大人不必担心,你的命数少有的富贵登极,也无甚灾祸。只管放开拳脚就是。但……”
他说到一半,回头说:“姻缘之事,不归我管,我算不出来。”
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毫无雅气,说话有些恶劣。裴岘也不计较他刺刺的话。
“谢先生。”
裴岘也不深究他话里的真假,就好像是随口问了一声。
第二日一早就出城去了。
关于高关澄的折子,陛下让人抄送到内阁,并着重提醒让所有人读,所有人看。
让他们说说看法。
他这会儿没那么生气了,也没有愤怒了。
帝王是最会将怒气发到恰到好处的人。
因为他懂得抓住每一个发怒的机会。
赵晖的怒气已经过去了,剩下的怒气就是发给众臣看的。
就比如眼下,孟廷元前脚进宫复命后,后脚他就出了内旨,召曾庆国进京,将一直空缺的刑部左侍郎位置给了他,命他主理高家的案子。
并言明待曾庆国回京,孟廷元将此案卷宗等全权交由曾庆国。将孟廷元摘除出来,让孟廷元不再沾上这些。
他对孟廷元的爱护,也是真的爱护。
陛下在养性殿下了内旨,就带着皇后去了西苑,嫔妃一个都没带。连安成公主都留在宫中了。
这次负责巡守的除了禁军,就是京卫营,那就意味着谁也进不去西苑。
马廷庸一听就知道坏事了。立即让人给高关澄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