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像是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看着他笑起来:“那我就不怕了。”
裴岘见她眼睛发红也没松开她的手。
可赵幼澄还没有清醒,她整个人有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一会儿梦见裴岘在姑苏的先生的书房里赠她玉佩,一会儿又是前世最后的大雨,冬青守在她榻前大哭……
她看着裴岘,眼神迷离,片刻后又哭着说:“你没有来,我到死,你都没有来……”
裴岘听了后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仿佛她逃不过命数。
他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不会的,我一定会来的。”
赵幼澄像是透过他的脸,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独自呢喃:“雨下的很大,城门已经关上了,我让冬凌去河西请你。你远在河西,我到死都没有等到你……”
他听得很久都没说话。只是攥着她的手。
章嬷嬷进来没听到她说什么,只知道她抱着裴岘不撒手。
裴岘听完她说的犹如肝胆俱碎,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有些茫然想,那些命数有变的人,又要怎样才能度过这场劫?
他俯身抱着赵幼澄一直哄,顺着她的情绪,一直到很晚,人才睡着。
章嬷嬷站在一侧,都觉得脸热。不,实在是没脸,只好和裴岘找补:“她今日一整日累了,才会这样。平日里都乖乖的,不会闹的。”
裴岘面色凝重,根本没把话听进去了,一言不发,但小心翼翼将人安顿好,才走的。
章嬷嬷看着他的脸色不好,以为他不高兴,看着睡的人心里直犯愁。
好好的女娘子,怎么就如此孟浪,怎么能非礼人家一个郎君?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章嬷嬷已经想着再也不准她再碰酒了。
裴岘回家后已经快子时,裴府中已经寂静一片,他进了自己院子里,一个人坐了很久,才起身进了后院直接将睡梦中的明鹤拉起来。
黑暗中明鹤吓了一跳,睡眼惺忪的看着他,整个人都很茫然,以为出什么事了。
裴岘沉着脸,看着他说:“她梦见自己死了。”
明鹤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还不知死活问了声:“谁死了?”
裴岘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再胡咧咧,我一剑刺穿你’。
明鹤讪讪笑起来。
起身披了件外衣,点了几盏灯,才好声好气说:“裴大人半夜三更回来,就为这事?你手里沾了多少血,死一个人对你来说重要吗?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