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日子除了那次陛下召见,几乎没踏进西苑。
所以庆王也知道他不关心这件事,主要和赵善易发牢骚。
“内阁几位老臣,日渐权柄在握,陛下如今说什么都要听从他们意见了。”
赵善易提醒他:“殿下慎言。”
赵善易向来不沾这些是非,他和裴岘相交这么多年,裴岘从不利用他,更不会摆这种鸿门宴。裴岘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牵扯他,若有事只会直接问,直接说。
他对裴岘也是。
可惜庆王夫妇这桌酒菜了,辱没了他和裴岘。
年少的情谊啊,庆王怎么能用施恩这一套。
他这人虽然滑不溜手,但是念旧情的。
裴岘见他面色不对,便和庆王说:“殿下是听说了什么?”
庆王自然不好说,内阁驳了他出任扬州巡抚的提议。裴岘不曾听说,但赵善易耳聪目明,今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而且他的七窍玲珑心,更清楚,陛下是拿庆王做挡箭牌,陛下根本就没有提他的意思。
可偏偏今早的事情,隐隐绰绰就传到了庆王这里,他当真了。
庆王摇头:“不过是有感而发,去年在河南的时候,就曾屡屡上书,总遭内阁驳回。地方之言,甚至不能到达圣上的桌案,所言之事,尽在内阁手中。拨的黄河水利的修缮款项,层层递减……”
裴岘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听着,庆王所说之事,真假掺半,内阁固权是真,但剩下的有多少私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裴岘不用猜,就知道陛下用他虚晃一枪。陛下用借力打力的手段向来使用的纯熟。
赵善易听着又是这些党争之事,他身份敏感,也最不爱和人说起这些。
要不然也不能得了个赵狐狸的名声。
庆王说了很多,零零碎碎都是些闲聊之词,但这两人却有些警惕,只是附和,并不多言。
他们不答腔,庆王的谈性也就淡了,最后三人说起陈年旧事这才开始喝酒了,一顿饭从中午喝到临近晚上才散。
赵善易脸色通红,一看就喝多了,庆王也满面红光,裴岘的脸色雪白,他这人向来喝酒不上头,越喝脸越白,话也越少。
赵善易就总说和他拼酒心里没底。
等散场后,裴岘和赵善易相偕出门,等出了门,赵善易迷离的眼神立刻清正了。
和裴岘对视一眼,彼此心里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