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女尸在与其他人联系。
不,结合这个展厅的诡异状态来看,她联系的很可能不是人!
苏合想起来,在博物馆内遇到情况时,讲解员通常不会自己动手,往往都是直接呼叫保安。
皮鞋触地的响声传来,两个……不,至少三个保安在向这边赶,女尸又刚好拦在苏合唯一逃离的通道上。
怎么办?
苏合已经几十年没有真正跟人动过手了,除了一遍遍空手演练刀法,她的反应速度已经大不如从前。
但她的下意识还在,脚自己就动了起来,一个扭身,就绕闪开了这个半截身子的女尸。
哎,还是老喽,一时间竟然有些忘记没有刀,我还有身法。
苏合刚跑出没多远,就看见有保安向这里跑来,制式的服装下是不断肿胀流脓的烂肉,毫无章法的堆叠成人形。
行动间传来了噗叽噗叽的声音,保安看似马上就要散做一滩,可速度极快,一眨眼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苏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逃去,却撞上了从员工通道出来的另一坨保安。
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粪坑。
岁数大了,腿脚不灵便,苏合每次上那种旱厕,她都担心自己一个没站稳,坠落下去被屎淹没。
现在,噩梦成真。苏合感受着几乎能化为实质的浓郁恶臭,自身被碎烂的腐肉包裹,有黑褐色的脓水在身上炸开,她头皮发麻,匆忙后撤。
脓疱破裂的啪叽声响起,她背后悄然站了另一个“保安”。
苏合像是一个陷入沼泽深处的倒霉蛋,手脚难以挪动分毫,只能被保安们裹挟着,在呛鼻的恶臭里,离对自己微笑的半截解说员越来越近,回到了最初醒来的那个展厅。
看着解说员把她的大刀交到了保安手上,苏合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在被横放到站台上时达到了顶峰。
视野骤然倾倒,看到上方藏青色模糊的天花板,苏合的四肢依旧被牢牢禁锢,挣扎只能使她身下的玻璃渣子嵌入的更深。
一抹寒光闪过,细碎轻微的声音响起,苏合疑惑地低头,看到了震颤的刀柄,再向下,后宽前薄的刀尖已然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铛——
刀锋破开柔软的肚腹,插进了展台的木板。
苏合被自己的大刀钉住,四肢逐渐发冷,失去了反抗挣扎的力气。
讲解员和保安们站在一旁,这几个破碎的展台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有些小,他们并未觉得展台上软软垂下的手脚有什么不妥,反而似乎是极为满意地欣赏着几人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