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的茶香飘荡在空中,三位各有千秋的美人共处一室,画面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一开始宋皇后和宁婕妤只是与容妃聊些家常,逐渐地话题便偏到了郑五公子身上。
“容妃妹妹,不是本宫夸张,而是令侄的风姿着实出尘,本宫初见他时便惊为天人,暗叹这世上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可转念一想,郑五公子亦是本宫的表外甥,乃是曾祖母胞弟的后人,这心里呀便觉得与有荣焉。”
宋皇后不动声色地攀扯出两家的亲缘关系,旨在以情动人。
“皇后娘娘谬赞了,他不过就是比旁人略好看一些罢了,哪担得起您这般形容。何况男子要那好相貌作甚,不如多几分能读书写字的才情。”
容妃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宁婕妤接过话头,“容妃姐姐何必替克清表弟谦虚,听闻他乃是麓山书院山长的关门弟子,以他的才情若您还是嫌弃,那这天底下的才子们可都要羞于见人喽。”
容妃始终泰然自若,“克清那孩子哪有你们说得这般好,都快将他夸上天了。是骡子是马,待明年春闱结束,才好判定,如今都言之尚早。”
宋皇后轻啜了一口面前的红茶,不经意地问:“五表外甥今年都十八了,家中可曾给他说了亲事?”
容妃压下心头的不快,淡笑道:“叔公他们对克清寄望颇高,不希望他过早地被儿女私情所累,是以在中举之前,克清的亲事恐怕家中都不会加以考虑。”
宋皇后与宁婕妤悄然对视一眼,心中皆闪过喜意。
没说亲就好,最怕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舅公他们思虑得甚是周全,男儿自当先立业后成家,何况以克清外甥的品性才情,将来还怕找不着好妻子吗?”
“只是……”宋皇后语气顿了顿,“有道是好女百家求,这好妻子也是各家抢着要的。若是提前遇上了好的,倒不妨先订下,待大登科之后再小登科,岂不是双喜临门,也是一桩美谈佳话。”
“皇后娘娘说得不无道理,只不过……”,容妃面无表情地说:“克清的亲事自有叔公和家主他们做主,轮不着我一个外嫁女指手画脚,是以妾身从不过问这些。”
“容妃姐姐此言差矣。克清表弟将来是要承起郑家门楣之人,这宗妇之位可不是随便哪家小姐便能担得起的。陇西那地界虽有不少名门望族,但与盛京的这些百年世家相比还是略输一筹的,难道容妃姐姐就没想着帮五表弟找一个将来对他仕途有助益的岳家?”
宁婕妤在旁添油加醋地游说道。
容妃却不为所动,“此乃郑家的家事,我不便插手,更不会过问。何况以叔公与家主的见识,必然会为克清寻一门十分妥当的亲事,无需我再多余地庸人自扰。”
宋皇后见容妃油盐不进,也明白了对方一直在装傻充愣,既然婉转无用,那她便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容妃妹妹可曾想过亲上加亲?”宋皇后直直看着容妃问道。
容妃睁着美目,假装不解,“不知皇后娘娘指的是与哪家亲上加亲?”
“自然是我宋郑两家了。本宫的曾祖母乃是郑氏女,你郑家也出一个宋氏女,岂不是亲上加亲的美事么?不知容妃妹妹意下如何?”
容妃故作沉思状,委婉道:“此事妾身委实作不得主,不如皇后娘娘待妾身写信回禀了叔公他们之后再作合议如何?不知皇后娘娘欲要撮合的是宋家的哪位姑娘?”
“那姑娘容妃妹妹也见过,正是本宫二叔家排行第六的嫡孙女,闺名幼恩。”
宋皇后心知容妃这话半真半假,且对方摆明了不愿插手的态度,自己也不好强求,免得弄巧成拙。
宋皇后口中的二叔宋淳乃是原安公国宋洵的嫡亲胞弟,两兄弟在很早之前便已分家另过。倒不是宋家兄弟感情不睦,恰恰相反,这兄弟二人在朝中一直守望相助,互为鼎力。
分家分枝的目的不过是狡兔三窟,以防不测时,留有根基在。
安公国府倒台之际,就不曾牵连到宋淳一房,是以对方依然稳稳当当地做着他的中书舍人,这便是百年世家的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