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点儿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再仔细打量许瞻,他虽醉了酒,但一双凤眸里的神情却十分认真,不似作假。
茶室一时又安静下来,烛花轻曳,侧听檐声,只听得四周檐上一片轻脆的滴水声。
她想,此时已是春意阑珊,过了这几日,便是五月了。
那木牍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想要的东西,也明明白白地盖着他腰间的大印。
她只是没有想到亲他一口便值自己十年俸禄,不久前从宫中离开,竟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那人不急不躁地等着,手里的木牍轻轻敲点着雕花长案,她在那人目光灼灼的打量下脸颊登时蒙上一片绯红。
他笑,佯作要收起来的模样,“不愿我便收了。”
小七心中骤跳,那绝不是一片普通的木牍。
那是她的十年。
既是交易,那没什么不可以的。
就当吃了一口生牛肉,没什么了不得的。
小七霍地直起身来,倾身上前凑到他脸颊旁便亲了上去。
温温热热的嘴巴浅浅覆上了他的脸颊,却只有须臾,他抬手要去捧住她满头的乌发,但她已经抓走木牍坐回了远处。
他只抓到小七一片袍角,很快那袍角也离开了他的指尖。
那人心神微乱,他的眸中划过几分未加掩饰的恍然。
他真的醉了,站起身时身子轻晃,温和道,“宽衣罢。”
小七跟着起身为他解开袍带,蓦地腰间一紧,小七身子一僵。
见那人的双手竟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身,他低垂着头,缓缓抵在了她的额际,喃喃叹道,“小七。。。。。。”
他清醒时不怎么叫“小七”,醉酒时叫起这个名字竟十分温柔。
那温热的喘息里带着几分酒气,还想说什么,薄唇轻启却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过去,才问道,“小七。。。。。。留在兰台不好么?”